这举动虽然有些突兀,但沈泽安还是把手伸过去放在容昔的脉搏上。
他没有问容昔为何突然这样,只在静静的感受着。
一下,两下,三下……
不,这不对!
他看向容昔,想让容昔告诉他答案,容昔眼中带笑的看着沈泽安,这是察觉出来了。
容昔不说,沈泽安也等不下去,只能有些急切的开口询问,“昔儿,你这是!?”
他不是很敢确认,他给容昔把脉的结果是容昔腹中有了孩子,但这不可能,他私下去找大夫看过,即便如今已经是恢复,可他身体里这么多年的毒素还是导致他之后无法再有子嗣。
而且,这是师父告诉过他的,服用此药者即便是恢复,也无法再有后代。
他的身子不自觉发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心慌,他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
如此艰难的半生,他也只有三次这么不知所措过。
第一次是被父母卖掉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绝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当时的他年纪尚小,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被父母卖掉。
他记得那天,家里来了一群陌生人,他们与父母交谈着什么,而他只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后来,他被带走了,离开了熟悉的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路上,他遭受了打骂和虐待,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周围没有亲人可以依靠,他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恐惧。这种崩溃的情绪一直伴随着他,让他这些年都陷在深深的痛苦之中。
第二次是与容昔同房的那晚,再就是现在。
他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可也不能让容昔看了笑话,拼命的在压制着不受控制的身体,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和镇定。
然而,他越是想要克制,身体却越发不听使唤,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汗水从额头滑落,浸湿了衣领。
容昔被他这样吓了一跳,以为是他出了什么事,连忙拉过他的手来看,可一番检查下来,也只是过于激动才会如此。
她无奈摇头,掏出银针。
“可好些了?”
沈泽安真是觉得丢脸到家了,只是他现在还是最关心容昔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孩子。
“昔儿,你……”
“没错,你要当爹了。”
得到容昔的肯定的沈泽安还是很不敢相信,他居然也能有孩子,居然也能有后代。
进宫之后,他便犹如被斩断了羽翼的鸟儿,再也不敢去妄想这些。
他深知自己乃是无根之人,死后能否留得全尸尚不可知,又怎敢妄想有子孙环绕膝下,享天伦之乐。
他撇过脸去,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重重的滴落在深色的衣裳上。
容昔知道他这是高兴,也不打算当场笑话他,至于以后嘛,她可就不敢保证了。
她觉得这个时候给沈泽安一个拥抱他可能会好些,可她才有动作想站起身,沈泽安就迅速的转过身来,眼泪滑落,看的容昔两眼发愣,两人牵着的手还没放开,沈泽安就把人拉住,他带着浓重的鼻音疑惑的问道。
“昔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陪你。”
看到容昔的眼神,沈泽安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把还未干的眼泪擦掉,然后把容昔小心的扶到床边,拉开被褥就扶着人躺下。
也不管容昔现在想不想睡觉。
“昔儿,所以你说要给我的宝贝就是你腹中的孩儿。”
容昔点头,先前不给他说,也是因为现在的医疗水平查不到还未成型的胎儿。
“可你怎么知道,我看着孩子也就才一月不到,所以你是那时候怀上的。”
“我就知道。”
容昔不想过细的去解释,这些事情经不起深究,能敷衍就敷衍过去。
“好好好,昔儿真是聪慧,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沈泽安如今是个正常男子的事除了他们二人谁也不知道,或许律舟这个贴身护卫有些怀疑,但他们不敢去猜,不敢去问,更不敢去查证。
“嗯,我相信你。”
沈泽安还是很不敢相信,想亲手摸摸容昔的肚子,但他有些担心,就这么掀开她的衣裳,容昔会不会着凉,而且他的力道万一用的不对可怎么好。
容昔这段时间嗜睡,现在又没什么娱乐项目,就连每天晚上两人那档子事儿都做不了了,所以她就这么睡着了,自然没发现沈泽安一脸的雀跃欲试。
听到容昔平稳的呼吸声,他低下头去在容昔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没有上床睡觉,从前的谋划在这一刻全都推翻,想要保住容昔母子,那有些人该除的就要提前了。
他这些年掌管西厂,可谓是树敌无数啊!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哪个不是与他有着血海深仇?
还有那些朝中大臣们,他们的利益被触动后,对他更是恨之入骨。
如果皇帝真的想要对付他,那么这些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齐心协力,共同扳倒他。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那他绝不会害怕!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拼个你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