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带孩子吃过年夜饭后,把电视打开,和孩子们等着八点春晚的开始。
孩子们太小,对春晚并不感兴趣,还没等到开始就打起了哈欠。
葛宇轩先睡着了,葛洪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出来继续等春晚的开始。
葛程程打哈欠打得泪都往外流,还是坚持着不去睡。
葛洪把她抱怀里,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道:“程程,去睡好不好?爸爸看完电视也去睡好不好?”
“爸爸睡我才睡,爸爸,就让程程陪着你好不好?”
葛程程像个小大人似的和葛洪一替一说话。
八点半,葛程程终于熬不住,睡着在了葛洪的怀里。
葛洪紧紧抱了她一会儿,感受着未曾离开人的温暖和陪伴,又一次红了眼眶。
他把女儿也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后,自己去到客厅把电视关了。
然后——
没有洗漱,直挺挺倒在了床上,砸出了闷哼的响声。
撕心裂肺的疼痛开始向四肢百骸蔓延,侵入,然后是心脏,直抵最深处。
外边包着一层皮,里边已经是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睡是不可能的了,特别零点过后,新年的钟声响起,无数鞭炮开始噼里啪啦燃放,葛洪更是一度痛到无法呼吸。
然后,他的电话嘀嘀嘀响了。
是李卿!肯定是李卿!她一定后悔了!一定是想孩子了!
一定是感受到了什么都不及儿女绕膝幸福!
一定是!一定是!
抓起电话就急促地喂喂起来。
“啊!
葛先生!
请把我的卿还给我!
把我的爱还给我——
啊——”
“玛了个把子大过年的你找死啊!我艹你祖总十八代!”
葛洪骂着掐了电话!
嘀嘀嘀,电话又响了。
“再打电话!我艹你祖总一百八十代!”
葛洪破口大骂。
“叔叔好,祝你新年快乐!祝程程妹妹新年快乐!”
电话那端响起奶声奶气的童音,干净得像是初生的春林。
葛洪把手机放到眼前一看,头轰的一声大如斗。
自己被叶墨气昏了头,接电话时没看来电显示,这次的电话竟然是葛洁局长打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叔叔给晨晨说对不起!晨晨新年快乐!妈妈新年快乐!”
葛洪不知道怎么去补救自己的过失,在孩子面前爆粗口,真是罪该万死。
“好了好了,不知者无罪,葛洪,新年快乐!”
葛洁接过电话,笑着替葛洪解围。
又道:“大过年的,被谁惹了?”
葛洪没法解释这一切,也不想解释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就忍痛笑道:“没什么,都过去了。
男人嘛,忍不住会说些不文明的话,葛局长别在意,只当我刚才放了一个屁。”
葛洁在那边哈哈笑起来道:“葛先生,你这不知错犯错吗?用不文明的话来解释你的不文明,这是叫我原谅你好,还是不原谅你好?”
葛洪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在电话这端害起臊来。
葛洪见葛洁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就陪着她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吐槽春晚的节目,腹诽越来越没年味等等不疼不痒的话。
然后,葛洁突然不好意思道:“晨晨不睡,非要说零点给你家程程通电话说新年快乐,影响你们两口子休息了吧。”
葛洪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出了实情。
“早走早利索,感情的事最忌拉拉扯扯,很磨折人的。
你是个过日子的男人,李卿更适合坐剧院里听交响乐。”
葛洁没有虚情假意安慰葛洪,就事论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一切道理葛洪都懂,也都认可,但明白所有的道理,也减轻不了内心的疼痛。
疼痛的减缓,伤口的愈合,需要的是时间这剂良药,这不是还没天数吗?
葛洪的伤口又开始鲜血喷涌。
也许,此时此刻,在某一个地方,某一片星空下,或者一堵古老的城墙下,郎艳独绝的安沐晨和姿容绝世的李卿正相拥在一起,诉说着浪漫的地老天荒。
想到那个画面,葛洪就觉得自己活不到明天。
都说嫉妒是女人的专利,那是因为你从来没尝过嫉妒的滋味。
这一刻,葛洪还真是嫉妒站在男人顶端的安沐晨。
比比这个矜贵的男人,自己就像个挑大粪的。
不不!
我不能这样想!我不能贬低挑大粪的!
青鸾待我那么好,我贬低挑大粪的就是在变相贬低青鸾姑娘!
葛洪的注意力略作转移后,心里的痛减轻了一丢丢。
和葛洁又东拉西扯说了一番话后,很自然问起她和谁一起过的年?
“呵,和我儿子呗。”
“孩子父亲过年也没陪你们吗?”
葛洪小心翼翼问道。
“陪三去海楠度假了。来我也不会让他进门的,这样的人,呵呵,我还怕他污我儿子的眼呢。”
葛洁好像有很深的怨气。
葛洪赶紧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