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中间,谢清书倒没有被他吓住,凉薄的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态度却昭示着四个字:慢走不送!
“你!”
沈时宴一双剑眉紧紧拧着,脸都冷了下来,面上更是露出几分探究。
谢清书从护国寺回来之后,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她拂他的面子!
若是按照以往,他亲自给她送药油,她脸上的笑都能开出花,莫说现在这样冷言冷语,便是细心的按摩给他倒茶想让他留下都是常有的事!
“天色已晚,侯爷还留在这是想留宿?”
谢清书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瞧着他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心底暗暗发笑。
歪了一下头,漫不经心道:“这半年妾身习惯了一个人休息,多一个人恐怕不习惯。再者侯爷极少留宿,屋内只有一床被子恐怕不够”
谢清书拖长了尾调,淡淡的瞧着他。
沈时宴冷笑,再蠢也听得出她的意思,冷声道:“你别想多了,今夜公务缠身,我连府里都待不住,子时还要出去一趟。”
话毕,他在等谢清书的反应。
谢清书依旧神情淡淡,一股无力感涌上来,拂袖转身。
房门合上,采薇将热水倒出去,谢清书坐在椅子上怀里拿着暖手炉,思绪飘远。
“区区风寒至于缠绵病榻数日?谢家女果真矫情!”
前世沈时宴一如方才冷漠的话扎在她的心里,她的神情顿时恍惚。
风寒?
她分明时日无多,人人却都说她是风寒。
果真如那句所言,爱你的人打个喷嚏都会担心你是绝症,不爱你的人就是上吊都以为你在荡秋千!
为了这样的人,这样的后宅,她困了自己一生!
她坐在那愣神,沈时宴在窗外不经意看了一眼,停住了脚。
她的脸色似乎从回来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发白,明媚的面容也失去了色彩,从前还可以说是端庄的木偶,现在却失魂落魄显得空洞。
白日里和他争吵还光彩逼人,现在这般失落,平白让人想要怜惜。
拳头握了握,沈时宴压住了想要关心的念头,眸光落在她的膝盖上,眼神闪了闪。
听闻在泥土里跪了三炷香,泥土柔软,想来应当无恙。
冷峻的面容闪过懊恼,她把芷兰的下巴捏到脱臼,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他竟然还想要关心她!
何况
“谢清书,你莫要觉得自己委屈无辜,你做出的事,给芷兰带来的伤害这辈子也偿还不了!”
沈时宴说完就闭嘴,直勾勾的盯着她,也不顾谢清书听没听见。
不过,谢清书听见了!
她刚好回神,察觉到窗外有人,还没看过去,清晰的听到这句话。
只是下巴脱臼,就到了这辈子都还不清的地步?
可笑!
“好大的蚊子在吵,采薇,关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