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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断案(1 / 2)


哎呀,八月中秋的时候,那个风有点凉飕飕的,芙蓉花正好开起。哪家的姊妹伙些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园林里头手牵手散步。折了些花枝,拿个花瓶装起,回来耍起全靠酒。三杯酒下肚,有点晕乎乎的,好像把愁都忘了,但是醒了过后愁又回来了。

话说武二被地方上的保甲抓到县里去见知县,这个先不说了。再来说西门庆,他从楼窗跳下去,趴在人家院子里头躲起。原来是个医生胡老头的家。他家有个胖嘟嘟的丫头,走到茅厕去洗手,翘起个大屁股,突然看到一个汉子趴在院墙下头,吓得赶紧跑,大声喊:“有贼娃子哦!”慌得胡老头急忙跑进来。一看,认出来是西门庆,就说:“大官人,还好武二没找到你,把那个人打死了。地方上的人把他抓到县里去见官了。这一去肯定是死罪。大官人你回家去,估计没得啥子事了。”西门庆谢了胡老头,摇摇摆摆地回家,一五一十地给潘金莲说了,两个人拍手高兴得很,觉得除掉了一个祸害。那个妇人喊西门庆多花点钱,一定要把武二整死,莫要放他出来。西门庆马上就喊心腹家人来旺儿,给知县送了一副金银酒器、五十两银子,上下的官吏些也送了好多钱,就想让知县不要轻易地审武二。

知县收了贿赂,第二天升堂。地方上的人押起武松,还有酒保、唱歌的那些人,一起在厅上跪下。知县一下就变了脸,喊:“武松!你这个宝器,昨天诬告别个,我都再三饶了你,你咋个不遵守法度嘛,今天又平白无故地打死个人?”武松说:“小人本来就跟西门庆有仇,去找他打架,哪晓得碰到这个人。他不说西门庆在哪儿,小人一时冒火,不小心把他打死了。只望相公给小人做主,把西门庆抓起来正法,给小人的哥哥报这个仇。小人情愿承担误伤这个人的罪。”知县说:“你这个宝器乱说,你不晓得他是县里头当差的嗦?今天打死他,肯定有其他原因,为啥子又扯到西门庆身上嘛?不打你你咋个肯招嘛!”喊左右的人给武松用刑。两边三四个当差的,把武松拖翻,像下雨一样打了二十下。打得武二一直喊冤:“小人也给相公出过力的嘛,相公难道不可怜一下我?相公莫要这么狠地整我嘛!”知县听了这话,更加冒火了,说:“你这个宝器亲手打死了人,还嘴巴硬,还抵赖啥子嘛?”喊:“给我把他夹起来!”当下又给武松上了夹棍,敲了五十棍子,给他戴起个长枷,关到监牢里头。那一干人都关到门房里头。里头县丞、佐二官有些跟武二关系好的,觉得他是个义气刚烈的汉子,想帮他一下,但是都收了西门庆的贿赂,嘴巴被封住了,做不了主。又看到武松只是喊冤,拖了几天,只有糊里糊涂地取了口供,喊当差的、仵作、邻居些,押到狮子街,去检验李外传的尸体,填那个尸单格目。确实是被武松问他要钱分不均匀,喝醉了酒冒火,一时打架,拳打脚踢,撞跌死了。左肋、脸、心口、肾囊那些地方,都有青的红的伤痕。检验完了,回到县里头。一天,做好了文书上报,送到东平府去,等上头批准发落。

这个东平府尹,姓陈,双名文昭,是河南人,是个非常清廉的官。听到报上来,马上就升堂。你看他嘛:一辈子正直,性格贤明。小时候在书桌前刻苦读书,长大了在朝廷上应对问题。经常怀着忠孝之心,经常施行仁慈的政策。户口登记得清清楚楚,钱粮也收得明明白白,老百姓都在街上夸奖他;税赋减少了,盗贼也没有了,老百姓都在巷巷里头唱赞歌。正是:名字写在青史上流传千年,名声在衙门里头传万古。贤良方正号称青天,正直清廉是老百姓的父母官。

这个府尹陈文昭升了堂,就喊把这些犯人押过来。当着厅先把清河县的申文看了,又把各人的供状招拟看了一遍,上面到底咋个写的呢?上面写起的是:东平府清河县,为人命的事情呈上来讲:犯人武松,二十八岁,是阳谷县的人。因为有点力气,在本县当都头。因为出差回来,祭奠亡兄,看到嫂嫂潘氏守孝还没满就擅自嫁人。那天,武松在巷口听到消息,不该在狮子街上王鸾酒楼上碰到李外传。因为喝醉了,找他要以前借的三百文钱,李外传不给;又不该就这么斗殴起来,相互不服气,揪打踢撞,伤得很重,当时就死了。有唱歌的女娃儿牛氏、包氏作证,结果被地方上的保甲抓住。当官的到了尸体那里,把仵作、里甲那些人召集起来,检验清楚了,取了口供,填了图表交上来,再审查也没得啥子不同。拟定武松应该按照斗殴杀人来判,不管是用手脚、其他东西还是金属,按律该绞死。酒保王鸾和牛氏、包氏,都供称无罪。现在应该上报到上头等发落,请批准施行。政和三年八月日,知县李达天、县丞乐和安、主簿华荷禄、典史夏恭基、司吏钱劳。

府尹看了一遍,把武松喊到面前,问道:“你咋个打死这个李外传的嘛?”那个武松只是朝上头磕头告状说:“青天大老爷哟!小的到了案下,才看到天日。容小的说,小的敢说。”府尹说:“你只管说来。”武松就把西门庆奸娶潘氏,还有哥哥捉奸,被踢中心窝,后来在县里头告状不准这些前后情节细细说了一遍,说:“小的本来是为哥哥报仇,去找西门庆打架,哪晓得不小心打死了这个人。确实是小的冤枉啊,但是西门庆有钱得很,搞不定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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