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在家门口看见江珩,沈知然愣了几秒。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
没错,是六点。
江珩这么早在这里……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但又被沈知然打消。
江珩睡不睡关他屁事。
沈知然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抬头看对方,表情淡漠:“有事?”
“车修好了。”江珩的声音带着轻微沙哑。
车窗摇下,沈知然才发现他还戴着口罩。
似乎被沈知然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别开脸将口罩往上拉了拉,低咳几声。
“要检查吗?”
沈知然摇头:“不用,你直接开去学校车库还给胡杨,我问他借的。”
“嗯,好。”江珩低声应下,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几声。
早秋的晨风还带着凉意,吹动他单薄的衬衫,使他看上去颇有几分苍白病态。
沈知然皱眉。
搞什么,怎么感觉江珩一下子变虚弱了?
难不成昨晚在外面又被人揍了?
那算他倒霉。
沈知然的视线在江珩眼尾疲惫的红上停顿几秒,又猛地转头,用力踩下油门,启动车子往老城区开。
这一脚火力全开,车一溜烟就冲了出去。
老黄在后面扯着嗓子喊:“少爷——注意安全——!”
上了年纪的管家忧心忡忡好一会,一转头才发现江珩也不见了。
估计是见少爷不搭理,就离开了吧。
老黄哪知道,他以为早走了的江珩,这会正开着车,尾随他家少爷。
……
沈知然沿着记忆里的路,一直开到老城区,买了很多小时候爱吃的早点和零食。
吃过早饭,已经快七点了。
沈知然估摸着过会姜蓝就会着急忙慌地起床赶去上班,给她也买了一份。
开车到家,却意外看见何以安站在门口。
听见动静,何以安转过头,举起手里的食盒朝沈知然挥挥手。
“这什么?”沈知然把车停在他旁边,摇下车窗。
“我买的早饭啊老大!”何以安嘿嘿一笑,献宝似的捧起来,“老大请用!”
“这什么吃的?”沈知然看着他两个头那么大的食盒,疑惑问。
“红豆包、奶黄包、牛肉包、猪肉包、糖豆包……哦对了对了!还有水煎包、青菜香菇包……”
“停停停,你在我这开包子店呢?”沈知然抬手打断。
何以安有点委屈:“我不知道老大你想吃什么嘛……温盈说不知道就全买了,选择多才有诚意。”
这选择也太多了……还有温盈的鬼话你也信。
沈知然揉揉眉心。
“算了,你先放冰箱,我下午下了课吃。”沈知然推开车门下车,从打包的袋子里拿出一杯豆奶丢给对方,“我妈起床了吗?”
“不知道,我一直在门口站着。”何以安摇头,接到豆奶后,眼睛亮起,仿佛有尾巴在背后狂摇,“老大!这、这这这、这不是那个很难排队的豆奶吗——难道——这是专门给我买的吗?”
他捧着豆奶,仿佛捧着一个宝物。
可惜沈知然接下来的话让他梦想幻灭:“凑单的,今天买三送一。”
沈知然也掏了袋豆奶自己喝,抬腿往里面走。
何以安完全不介意。
凑单怎么了,凑单能想到他,说明他是老大最得意的小弟!
别人还没这个待遇呢!
他把豆奶放在副驾驶,跟着沈知然进了室内。
但没想到的是。
等两人出来时,那杯豆奶却不见了。
何以安围着车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
“怎么了?”沈知然问。
“豆奶没了……”何以安背后不存在的尾巴耷拉下来,“肯定被人偷了……”
“可能是松鼠干的。”沈知然说,“门口那几棵树上有松鼠,下次再请你吃。”
“哦……”
何以安在心里把缺德的松鼠骂了几百遍。
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何以安只好委委屈屈上了车。
沈知然的车开出去好一会,转角处的绿化带里冒出一辆车,跟了上去。
驾驶座的贺山青瞥了眼副驾驶上正喝豆奶的人,无语至极:“被发现了千万别说我认识你,几块钱的豆奶都偷……还让我去偷……被人知道我还怎么找对象?”
江珩没看他,只淡淡说:“快红灯了,注意。”
“知道了知道了,大少爷。”
贺山青骂骂咧咧。
但开出去一截路,还是有些担心地用余光看江珩。
昨晚江珩一夜未归。
电话不接,邮件不看,信息不回。
他和法米拉差点以为人被暗杀了,想着要不要差人去找。
却大清早接到江珩的电话。
让他去开车。
贺山青到了一看,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这祖宗脸上一片红肿,衣服乱七八糟,头发也是乱的,看上去不像是遭遇暗杀,反而像是被人暴揍一顿。
联想到江珩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