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初抿了抿唇,看着这样颓废的盛北延,其实他也有些动容。
从前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盛北延,好像是瞬息之间,就消失了。
季正初盯着盛北延的脸,片刻后,沉声道:“我不知道。”
季正初不知道余清舒经历了什么,但是此刻看到盛北延的样子,他也没办法继续替余清舒隐瞒。
“其实我也想知道,清舒究竟怎么了。我和她,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季正初的话音落下,盛北延的瞳孔明显缩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白浩淼的电话打了过来。
盛北延原本是不想接的,但是白浩淼的电话一直在响。
鬼使神差的,盛北延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你不是想知道余清舒在哪里吗?”
白浩淼的声音很是淡漠,盛北延听出了一些不太对劲,他刚想追问,白浩淼的声音就再次传了出来。
"在我开口之前,我恳请你保持冷静,但我必须坚定地告诉你,清舒从未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
盛北延微愣,面色稍显不自然,眼眸微微收缩,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哀伤,眉头轻轻蹙起,他低声,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语调问道:"清舒,她是不是生病了?"
白浩淼惊讶地开口,"你知道了?"
这三个字,无疑验证了盛北延心中的猜测。
原来余清舒真的生病了。
这些日子以来的猜测,瞬间证实了。
盛北延的面色骤然苍白,胸口的起伏异常剧烈。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然而,那纤长的手指却已深深嵌入冰凉的掌心,“情况……很糟糕吗?”
白浩淼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远处,盛连珠盯着白浩淼,扬了扬眉。
“说啊。”盛连珠张了张口,但是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片刻之后,白浩淼沉声道,“医生说,她……她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在盛北延的脑海中炸开,他的思绪在那一瞬间变得一片混沌。
身体微微摇晃,他只觉得胸口仿佛被重锤击中,沉闷而痛苦。
头部沉重得几乎无法支撑,疼痛如同撕裂一般难以忍受。
“活不过三个月?”盛北延喃喃自语,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她究竟身在什么地方?白浩淼,告诉我。"
"清舒目前居住在苏黎世的私家医院内,在特护病房之中。"白浩淼淡淡道。
白浩淼的话音落下,盛北延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下一刻,就直接从会所门口消失了。
季正初看着盛北延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最终还是选择了跟上去。
苏黎世的私家医院。
盛北延未曾前往医院探寻她的踪迹,因为他坚信,余清舒绝不可能轻易患病。
然而,即便心中偶尔涌起一丝疑虑,他也总是坚定地告诉自己,那些设想,都不过是杞人忧天。
他宁愿她安然无恙地生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也不愿听闻关于她生病的任何消息。
三个月,这短暂的时光,究竟意味着什么?
盛北延的车在繁忙的街道上疾驰,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街道上的人们纷纷发出惊恐的尖叫。
无论是红灯还是绿灯,他的车都畅通无阻,疾速穿越车流。
是的!这是第一次,盛北延首次如此失控地将车当作飞车般驾驶。
那种刺激,那种疯狂,几乎让人窒息。
然而,他的内心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急切。
每一秒的流逝,每一分钟的浪费,都仿佛是在剥夺他与她最后的宝贵时光。
他从未想过,如今连生存本身,都需要如此争分夺秒。
车辆发出刺耳的“吱——”声,尾部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地上随之浮现出一道深邃的轮胎印记,仿佛映照出他沉重而深邃的内心。
突然,车辆猛然停下,他的身体因惯性而剧烈前倾,头部重重地撞击在前方的缓冲玻璃上。随后,淡淡的血迹缓缓渗出,印在玻璃窗上,如同盛开的殷红罂粟,刺眼而醒目。
原来,盛北延刚才疏忽了系上安全带!
此刻,他的头无力地靠在方向盘上,心底的惶恐如同潮水般涌来,愈发强烈。
盛北延曾设想,一旦抵达医院,自己会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寻找余清舒的病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最后的关头,他竟然踌躇了,那份坚定与果敢似乎在一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他真的怕了!
他害怕,一旦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她那张苍白无血的脸庞,那白得刺眼的肌肤,足以让他心痛得无法自已。
他颓然地倒在方向盘上,缓了很久很久,才算是缓过神来,继续往前开。
进入医院后,盛北延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的病房。
护士小姐告知,洛小姐的病情相当严重,病例尤为特殊,因此在整个医院,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对她的病情了如指掌。
他冰凉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