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迈巴赫一路驰骋,最终停在了苏黎世最大的私人医院门口。
余清舒坐在副驾驶,视线始终定在车窗外,看着医院楼顶上巨大的红色十字标,秀眉微蹙,显然还没从刚才那一切缓过神来。
下一秒,盛北延骤然凑近了她的脸侧,余清舒原本飘飞的思绪,只是一霎间,就被拉了回来。
余清舒脑海里盛南秉靠近她的画面瞬间被触发,身体不由紧绷了起来。
她的粉唇微张,话还没说出口,便见盛北延大手一伸,咔哒一声,她身上的安全带便被他解开,旋即他便坐正了身体。
盛北延当然察觉到了她的抵触,只觉得心口阵阵发疼。
他进去的时候,看到余清舒衣衫不整,被盛南秉死死抓住的画面,只是一眼,怒意便直接吞噬了他的理智。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那就是,盛南秉,他该死。
怒意退却后,他的心里又生起了庆幸和后怕。
幸好自己来得还不算太晚,他不敢想,如果他再晚到一些,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和场景。
他想,自己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纵然余清舒看不清盛北延脸上的表情,却也能感知到他此刻情绪上的异常,她抿了抿唇,旋即伸手轻轻握住了盛北延的手。
她放缓了语气,唇角扯出了一抹淡笑,“盛北延,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处理伤口吗?”
盛北延抬起墨眸直直地看着余清舒,眸色幽深,半晌才反握住她的手,声音沉闷地嗯了一声,“走吧。”
……
医院里,副院长办公室。
白浩淼坐在办公桌前,将脑部胶片从阅片灯取下来,刚放进文件袋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陡然推开。
他不由微蹙起眉头,下意识地抬眸看向门口,“我不是说了,我已经下班了吗——”
白浩淼看清来人是盛北延后,尾音戛然而止,话锋骤然一转,“盛大公子?你怎么来了?”说着,白浩淼将视线挪向盛北延身侧的余清舒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心里隐约有了个答案。
如果他没猜错——这位很有可能就是让盛大公子大半夜找他看骨折胶片,还特地找他取经如何追女孩的人。
这般想着,白浩淼视线下移,看着两人相扣在一起的手,复又抬起眉眼看向了盛北延,眉梢轻挑,“盛大少,你身边的这位是?”
“你不用知道她是谁。”盛北延微蹙眉头,语气不容置喙。
余清舒微微一怔,她看了一眼盛北延,又侧眸看向白浩淼,唇角噙着一抹礼貌的浅淡弧度,徐徐开口,“你好,我是余清舒。”
“你好,余小姐。”白浩淼看着余清舒,笑眼弯弯,“我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白浩淼。”
盛北延垂下睫羽,牵着余清舒让她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旋即抬起墨眸淡淡地睨了白浩淼一眼,薄唇轻掀,“她受伤了,帮她做个检查。”
闻言,白浩淼马上站起身来,收起了方才吊儿郎当的样子,走到余清舒的面前,“余小姐是哪里受伤了?”
“……”余清舒默默地伸出了受伤的那只手,掌心里扎着细碎的灯罩玻璃碎片,覆盖着一片干涸的血迹,沿着掌心向上看,手腕肿起了一圈青紫,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力道。
白浩淼看到她掌心的伤口和青紫的手腕后,微微蹙起了眉头,他抬起手,正要拉过余清舒的手仔细观察时,突然感觉到身旁盛北延传来的低气压,又悻悻地将手收了回来。
他微微眯起眸子凑近几分,蹙起的眉头又很快松解,“没事,手腕挫伤比较严重,但掌心的伤口都比较小,也不是很深,只是看着比较可怕”。
白浩淼站直身体,继续开口道,“伤口要做好消毒和清洁,还有尽量不要碰水和用力,过段时间,手腕和掌心就都会好了。”
余清舒微微颔首,“好,我知道了,谢谢白院长。”
听到余清舒的称呼,白浩淼的眉梢轻动,“其实余小姐可以不用叫白院长,听起来太正式了,你还是直接喊我白医生吧。”
清舒怔了一瞬,“……好的,白医生。”
“除了手,余小姐身上还有其他地方受伤或者不舒服吗?”
“没有了。”余清舒轻轻摇了摇头,收回手,“其实都是一些小问题——”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盛北延便沉声开口道,“给她安排一个全身检查。”
白浩淼将视线投向盛北延,半晌才无奈地点了点头,“行行行,既然盛大少你不放心,那做一个全身检查也可以。”
闻言,余清舒轻敛眸光,抬手拉了拉盛北延的衣袖,“不用了,盛北延,我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不用做全身检查。”
“我有点累了,盛北延,我们早点回去,好不好?”
盛北延抿了抿薄唇,墨眸里的情绪复杂,他俯身和余清舒平视,“真的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余清舒摇了摇头。
见状,盛北延垂下睫羽,替余清舒将碎发捋到耳后,旋即站直了身体,声音沉闷,最终还是妥协了下来。
“好,听你的,不做。”
白浩淼看着两人,不由得啧啧两声,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