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战司濯看向余淮琛。
与此同时,余清舒的视线也落在战司濯的神情上,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时嘉佑说战司濯失忆了,只记得她,而且记忆错乱了,那也就意味着他也不记得余淮琛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总觉得失忆这个词跟战司濯挂不上钩,可战司濯如今的表现太像一个失忆的病人了,根本找不到马脚。
她打量他,为的就是想看看战司濯在听到余淮琛叫他爹地时的反应。
余淮琛也紧张地看着战司濯,然而对方却只是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刻便移开了视线,重新落在余清舒的身上,回答她刚才说的话,眼角竟是宠溺,“好,我听你的。”
他完全无视了刚才余淮琛叫他的那声爹地。
余清舒微讶,下意识的看向余淮琛,只见余淮琛秀气的眉头拧了拧,薄唇抿了抿,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默了一会儿后拔高音量,又唤了一声:
“爹地。”
战司濯又一次看向他,陌生的问他:“你是谁?”
这短短三个字可把余淮琛给问懵了。
渣爹问他是谁?
短短的一瞬,余淮琛的脑海里蹦出好几个念头——渣爹是在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吗?为什么?难道是他不想认自己?
想到这,余淮琛的眸光暗了几分。
知子莫若母,余清舒当然感受得到余淮琛的情绪上的波动,走过去,手轻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唤了一句:“小洛……”
她想解释,但战司濯此刻还在这里,她不能直接说出来。
余淮琛朝她一笑,可明明是笑着的,眼底却一点笑意也没有,眼角微微红,“妈咪,我没事。”
“清舒,你认识他?”战司濯看他们两人的互动,见余清舒自然地将手搭在余淮琛的肩上,眸光暗了几分。
“战司濯,小洛他是——”
“我是妈咪的干儿子。”余清舒话没说完,余淮琛忽地掀唇,脆生生的打断她的话。
干儿子……
战司濯皱起眉头。
余清舒也是一怔,有些意外的低头看向余淮琛。
余淮琛眨了眨眼睛,耳畔都是刚才渣爹一脸陌生的问他是谁的话,总觉得眼睛酸酸的。他深呼吸,扯了扯余清舒的衣袖,糯糯道:
“妈咪,我有点想回病房。”
余清舒知道,余淮琛这是心里难受了,认为是战司濯不想认他了。
余清舒抿了抿唇,也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好,那我送你——”
“不用,让季叔叔送我回病房就可以了。”虽然心里难受,但余淮琛不想让余清舒担心,道。
“……”余清舒看着他,片刻才颔首。
季正初也没想到战司濯对余淮琛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但这毕竟是战司濯跟余淮琛父子两之间的事,他一个外人,没有插手的资格。
他深深的看向余清舒,握住轮椅的推手,“清舒,那我先送小洛回病房,我跟他在病房等你。”
“麻烦你了。”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谢,我说过的,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在。”他话顿了顿,又转眼看向战司濯,“战总,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祝你早日康复。”
话落,季正初便推着余淮琛离开了。
……
房门缓缓地关上。
余清舒看着余淮琛低着头的背影,睫羽颤了颤,她知道,也能感觉得到,此刻小家伙肯定很难受。他明明很期待战司濯醒来,而且还用半个月的时间拼了一个积木航天模型,准备在战司濯出院的时候当作祝贺出院的礼物给他。
她看不得小家伙难受。
就在这时,手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两下,她调的倒计时结束了,时嘉佑还没回来。
一想到刚才余淮琛的伤心失落的样子,又想到时嘉佑十分钟前信誓旦旦的承诺十分钟内肯定回来,现在却迟迟不见人影,余清舒有一股气憋着。
她转头看向战司濯,“有件事,我想我应该有必要跟你说。”
“清舒?”
“战司濯,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但我们早就在四年前——”
“余大小姐。”门忽地被推开,时嘉佑闯进来,音量拔高,拦住她还没说出口的话。
余清舒和战司濯几乎同一时间转头看向他。
余清舒看了眼时嘉佑手中那一叠报告,眸色深了几许。时嘉佑走过来,深吸口气,缓了缓语气,“我刚才看季正初带着小洛走了,是他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余清舒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你倒是挺准时。”
好巧不巧,时嘉佑偏偏就在她要说出她和战司濯已经离婚的事情时就回来了,巧得刚刚好,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其实早就在外面等着,只是想试探她的底线。
“报告有点多,排队排的有点久。”时嘉佑咧着嘴,“就迟了十几秒,余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余清舒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时嘉佑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先——”余清舒挂念着小家伙的情绪,并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呆下去,答应了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