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司濯将手中的果子吃完,并没有接话,吃了两口又咳了起来。
听见他咳嗽,原本还在等着他回答的人当即起身,将早就准备好的水递给他,“这个是我刚才在河边打的水,用小石头那些过滤过了,还算干净,你将就喝点吧。”
战司濯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水,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思忖这水里会不会被下了毒。
显然,对方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迟迟不接过水,催促道:“赶紧接着啊,我手都酸了,放心吧,我都这么喝了好几天了,不会拉肚子的。”
战司濯接过水,哑着声音,“谢谢。”
“害,我们两个算是同命相连,都是在这里迷路的可怜人,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嘛。”他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后叉着腰看了看周围,眼见着阳光变得灼热起来,“不过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呆着,总要想办法出去才行。”
战司濯不动声色地将水放在一旁,并没有喝。
他很渴,而且受了伤的他很清楚此刻的身体很需要补充水分,但眼前这人的身份还不明朗,战司濯到底还是抱着戒备心。
“对了,你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喂喂喂的喊你吧。”他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战司濯,目光微不可察的在他放在手边的那罐水上停留了一刻,一眼就看出战司濯没有喝,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很快便看向了别处。
“阿濯。”
“阿卓?卓玛的卓吗?”他问。
战司濯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低沉的“恩”了一声,问他:“你呢?叫什么?”
“我?我姓洛,单字一个旖,洛旖。”他勾起唇角,唇边有两颗深陷的梨涡,“你就叫我阿洛好了,叫我阿旖听起来像是叫我阿姨,怪怪的。”
“洛旖……”战司濯轻声的念了念他的名字,“你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好听。”
“是吧?这是我给自己取的。”洛旖靠着他,盘腿坐下来。
“你自己取的?”
“恩,之前捡到一本书,在书上看到这个‘旖’字,觉得这个字好看又好听,还特别,所以就给我自己取了这个名字。”洛旖一边说着,一边捡起地上的一根小树枝在地上描出这个字。
战司濯这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旖”。
洛旖……
这个名字倒是一点也不像是个男孩子。
可看着他那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举止大大咧咧的样子,完全就是个男孩的模样。
洛旖写完了自己的名字,又在名字的边上一笔一划的写出“卓”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那个字应该是这么写的吧?”
不是。
是濯,是三点水的濯,意为洗。
但看着洛旖笨拙的描摹着,对上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战司濯想解释的话又一次卡在了嘴边,点头。
“好了,既然我们都互相交换名字了,那就算是朋友了。”洛旖伸出手,“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洛旖。”
“我是阿濯。”他伸出手,与他相握。
洛旖扔掉手中的木枝,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你能站起来吗?我们得找找怎么出去,不然到了晚上,狼群又该闻着味来找我们了。”
战司濯也知道这个地方待不了多久。
他点头,手撑着石块,缓慢地站起身,“走吧。”
洛旖把晾在一旁的飞镖装进小布袋里,绑在腰间,然后又回到他的边上,将他没喝的那罐水带上,看了看周围,指着不远处一条还算平稳的路,“走这边吧。”
战司濯的视线一直随着他而动。
看到他熟稔的收起飞镖,眸光暗了暗,看向洛旖的眼神深了几分。
洛旖说他迷路了。
可昨晚,他不但扔出了飞镖,还有火种,而且野外生存的能力很强,一看就不像是个迷路无助的小孩。战司濯原本放下来的那一点戒备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洛旖在前面走,因为考虑到战司濯还是个病人,他走的并不快。
约莫走了四十分钟,这林子还是没走出去。
眼看着太阳越来越热了,他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珠,用手挡住阳光,看了看周围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树,“我怎么感觉我们一直在兜圈子?”
战司濯也停下来,看了一眼边上的树干,肯定的回复他,“这棵树,我们已经是第三次经过了。”
洛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
说着,他快步凑过来看战司濯说的这棵树,皱起眉头,“你没记错吧?这里的树都长一个样,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啊?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没理由还在原地打转啊。”
“这颗树上有一个手指大小的裂痕。”战司濯道。
洛旖一听,绕着树干走了一圈,果不其然发现了他说的裂痕,“这……你观察的这么仔细的吗?”
“……”战司濯没说话,看着洛旖,在思考眼前的人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
洛旖的反应就像是真的不知道他们一直在原地打圈般。
可,真的会有一个人连续走了三次相同的地方却一点都没有起疑吗?还是说他在拖延时间等着什么?
洛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