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冷不丁的扫了一眼男人。
男人当即噤声,咽了口唾沫,阿强站在一旁,也明显感觉到“老大”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自然是不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忙不迭地转身走出门,冒雨去找老板拿药。
看着窗外忽然下的大雨,“老大”的内心变得越发烦躁。
“再打个电话,问问来接我们的车到哪了。”“老大”语气不虞,道。
刚被“老大”用眼神警告过的男人虽然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但人怂,没敢追问原因,只点头应下,转身去阳台打电话。
一时之间,客厅里就剩下“老大”和余淮琛。
“老大”扫了一眼余淮琛,在他对面坐下来,从桌上放着的那盒烟里抽了一根出来,咔哒一声,火苗摇曳两下,点燃了他手中的烟。
余淮琛仍旧觉得头晕沉沉的,浑身又疼又不舒服。
他全身紧绷着,如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吞云吐雾的“老大”,心里却在估算着自己从这个地方逃走的可能性。
从刚才他们的对话里,大概可以猜出他现在是在一个村子里。
这个村子离市区有多远?
如果他从这逃出去求村民救自己,可能性又有多高?
余淮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在脑海里不断的规划着逃跑的路线,却没注意到“老大”此刻正看着他。
“咳……咳咳……”客厅的窗户和门都是关着的,不通风,“老大”一根烟抽完,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浓浓的烟味,尤其余淮琛还坐在他的对面,刺鼻的烟味猝不及防的窜进鼻子,当即呛得他咳了好几声。
这一咳,后背的伤就疼得更厉害了。
他下意识地想捂住鼻子阻止吸入呛人的烟,然而手刚抬起,坐在他对面的“老大”却将烟头一摁,“把手放下。”
余淮琛的手顿在半空中,秀气的眉头皱了皱,但很清楚现在不是他顽抗的时候,只犹豫了一下便乖乖的放下了手。
“老大”看着他被烟味呛得不停咳嗽的样子,唇角的弧度向上扬,似乎很是满意。
“老大,应该是雨下的太大了,这里又偏,信号不好,我连着打了两个都没——”打通。
男人从阳台走进来,因为雨丝飘进来,他的衣角都被淋湿了一点,一边拨着电话,一边道。
然而,后两个字还没来及说出口。
“哧——”
“砰!”
轮胎在粗糙的水泥地急刹的声音伴随着一道枪声,在轰隆雷声和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传入屋内,如一记重锤狠狠的落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老大”和男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老大,我出去看看。”男人赶忙伸手摸向后腰,朝玄关处走去。
“老大”站起身,正想着跟上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刚踏出去一步,脑海白光一闪,转头看向余淮琛。
他差点把余淮琛给忘了。
虽然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但“老大”常年在刀尖上舐血,有着非常人的警惕性,预感着刚才那声枪响和刹车声跟眼前这个小人质脱不了关系。
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个小东西藏起来。
想到这,他健步上前,一把将余淮琛扛起来,上了二楼。
……
门外的院子里。
轮胎在地上一道明显的胎痕,全车漆黑,线条流畅的迈巴赫就停在那里,若仔细看还能发现车头有一小块凹陷,而且这凹陷还是新的。
子弹头滚落在轮胎边。
男人站在门边,透过猫眼看着外面的情形,看了好一会儿却迟迟不见那辆迈巴赫上的人下来。
雨还在下,冲刷着水泥地上的刹车痕,周围寂静的很。
安静得仿佛刚才的枪声只是他们的幻听。
男人又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看见任何动静,不禁奇怪,难道车里的人晕过去了?可刚才那枪声是怎么回事?还有阿强怎么去拿个药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摸到后腰别着的枪,冰冰凉凉的,却让他顿时沉下心来,随即掏出来。
管他外面是人是鬼!如果是人,那就送他上西天!如果是鬼,那就正好送他下地狱。说到底不过就是装神弄鬼罢了,他做雇佣兵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还能怕这种把戏?
男人心想着,握住门把,打开了门。
轰隆——
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掠过一道闪电,夹杂着震耳的雷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雷声实在太大了,还是这周围安静得多少让男人心里有点点忐忑,他心跳竟漏跳了一拍。
他攥紧手中的枪。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犹如白炽的光映照在男人的脸上,晃得他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
却不想刚睁眼,太阳穴便被一个冰凉的东西顶住,随即重物从台阶上滚下去的声音传入耳。
男人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定睛一看——
阿强晕过去了,被人一脚踹下了台阶。
而阿强随身带着的那把枪,枪口此刻正怼着他的太阳穴。
男人脸色一变,全身紧绷起来,正想转头看看是谁,但还没看见拿着枪抵着他的人的样子,就听见一道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