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子,你找这几个大哥哥来你屋头干啥子?”有邻居扯起嗓子问,妇人尖锐的嗓音很刺耳。
她这个人也吨吨吨的跑到房子门口来,一只手扒在老旧木质门框,有些担忧的看着林衡他们一行人,扯着嗓子就用方言加普通话解释:“你们莫和他计较,这娃娃脑壳打小就不大好,他妈怀他的时候就不学好,导致他生下来就有滴瓜兮兮咧。
他妈被抓坐牢,他老汉又早吧早的就失踪了从来没回来过,他爷爷早些年死了,屋头就剩一个婆婆,婆婆身体也不大好,他要是哪里惹到你们,我代他向你们道歉。
你们莫和他计较...”
秦砚和小王同志已经进去了,林衡面对这个妇人把话听完,他朝屋里往去,屋子里很暗,唯一的光亮是从墙上洞里钻进来的晚霞。
秦砚低声询问老者的声音浅浅的,被压制在妇人的声音之下,少年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秦砚,老者的声音是既凶又哽咽,小王的镜头着记录着一切。
林衡收回目光:“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他说他婆婆要死了,来找医生,我们专门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妇人一听,眉毛一掉,看起来有些凶,她转头低声咒骂:“这个二娃子,硬是啥话都乱港!”
骂过之后,妇人又重新对林衡堆积起笑意:“小娃娃还小他就会乱讲话,你们莫要当真哈,我们村里头滴人那个都有些脑壳晕没得劲的时候,这娃娃瓜,分不清情况...”
林衡朝旁边移了一步,避开这大婶唾沫飞喷的距离,把双手插入冲锋衣的口袋里,语调有些懒:“不碍事,来都来了,就看看吧,那小孩的眼神怪真诚的...”
林衡话里的那个小孩仿佛听懂了他的话,缓缓回头,对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以及一声悄悄地:“谢谢...你们...”
都说越小的小孩越是敏锐,能感觉到成年人感觉不到的东西,虽然这个已经被划分为封建迷信。
但怎么说呢。
或许是老者在少年眼里已经是唯一,老者的痛苦即使遮掩的再好也逃不过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她的少年。
他知道她在痛苦。
所以,他信了。
林衡勾了勾嘴角,对这个少年回了个笑容:“如果是乌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我们饭前散步。”
此话一出,有个看热闹的村民忍不住朝林衡竖起大拇指:“小伙子你是这个!”
“你们...人真好啊。”那妇人由衷感叹,她手在围裙上搓了搓:“你们等到,我去给你们拿两个梨儿吃!”
大婶没给林衡拒绝的机会,又吨吨吨的走了。
没一会,小周同志带着三个村干部来了,那三个村干部一来就先是给林衡道歉,这三人林衡见过,其中一个是村长。
代表发言的也是村长。
林衡问了两句这少年家的情况,村长说的和那个大婶说的大差不差:“他们家是村里的低保户,白青这小孩反应是慢了半拍,但听话,学校里的老师都说这孩子能学也愿意学。
你和他认真说什么,他会听的。
他们家也是可怜,没一个劳动力,靠老婆子那点低保和地里种的菜去镇上买赚些钱。”
村长略高兴的对林衡笑了笑:“等你们拍完这档节目,我们村会好起来,他们家也会好起来的...”
村长话落,秦砚一脸严肃的走了出来:“没有仪器检查不能精准判断,但我怀疑,老人家已经是...”
那个少年还乖巧的站在老者的床前听婆婆的低声训斥,低着头,嘞着个嘴,牙床都露在外面。
秦砚特意压低声音,把声音压到只有他们这几个人能听见:“肝癌,早中期的样子,及时就医存活率很大。”
村长瞳孔一缩,脚步忍不住踉跄退后两步,听见这话的几个村干部神情在一瞬间凝重起来。
癌症一词,对于普通人都是天塌了一样,而对于这个家庭而言,那是天完全塌了,命运专找苦命人,麻绳断细处。
秦砚见他们的反应是这样,问:“老人家没有医保吗?”
村长苦笑:“秦医生,即使有农用医保,治疗的费用也不是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村民消费得起的,而且,我们这地方的农保要先自己掏钱垫上,出院时才报销...”大几十万的钱...
秦砚眉目渐舒:“那我帮...”她给了。
林衡忽然打断秦砚的话:“这也是缘分,我们节目组既然遇见了,白青奶奶的医药费节目组帮他出了,就是希望那个小朋友和他奶奶在节目组有所需求的时候,稍微配合一下。
后续可能会拍几个片段,你看可以吗?”
被打断话的秦砚扭头看着林衡,最开始有些不理解林衡为什么要打断他的话,几十万、几百万、乃至几千万的钱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什么大钱。
一点治疗费而已。
话到后面秦砚也转过弯来,林衡是把麻烦和纠缠扼杀在摇篮里,无私的赠与会使某些人的欲望无限增大,他们会接二连三的来找他、纠缠他,有些人就是这样,遥记得他看到过一个新闻。
一个开包子铺的老板好像给一个流浪老汉两个包子,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