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乘之机……”徐玉宁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常莲心一边回想,一边说道:“就是殿下与我们圆房的那个月……”
说到这个,她脸有点红,但还是正了正神色:“那时你不是和殿下吵架了吗?然后殿下不知道是不是气狠了,还是母后又说了什么,没多久殿下就跟我们几个圆房了。”
“那年……圆房……”徐玉宁回想了一下,“兆庆二十年……三月……”
兆庆二十年正月初,东宫纳侧妃良娣,三个月后三皇子萧夺大婚,当时先太子十七岁,徐玉宁十六岁,萧夺十五岁。
徐玉宁认真回想,可搜刮了整个脑袋也没想起有这回事:“那个时候,我们哪有吵架?!”
当时先太子不肯与两位侧妃两位良娣圆房,徐玉宁被慈宁太后叫到坤宁宫训话,那是兆圣二十年二月份的事。
当时徐玉宁确实跟先太子闹了别扭,可是当时在坤宁宫她就想明白了,诚如慈宁太后所言,先太子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人,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是将来的太子妃、皇后,是一家主母,更是一国之母,这是不可逃避的事实,她也怨不得先太子。
“没有?”这次轮到常莲心疑惑了,“可是那天晚上,殿下从外面回来,喝得醉醺醺的,还躲在书房哭了,哭得很伤心……”
徐玉宁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可是她和先太子自订婚以来,这么多年,偶尔会闹闹脾气,若说真正大吵大闹伤害对方至深的事,却从来没有过。
她很肯定没有这回事:“他哭了?”
印象中,先太子并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掉眼泪的人。
“是啊。”
“你怎么知道?”
说到这个,常莲心有点不自在。
“那个时候听说殿下不肯与我圆房,我娘很是替我着急,她要我争宠,要我笼络殿下的心,然后那天我想来想去,就让小厨房煮了一碗莲子羹,打算去殿下面前露露脸,”
常莲心回想道,“我等了很久,才听门房说殿下回来,去了书房,然后我就马不停蹄赶过去了,”
“但是侍卫拦着不让我进去,可我又听到书房有动静,我就觉得奇怪,就在书房外头远远地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我就听到殿下在里面哭,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
想起那一晚,站在书房外听到的哭声,常莲心还是觉得心头酸涩难当。
“我从来没有听到殿下这样失态地哭过,总觉得他好像很疼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先太子这般失态?
未婚夫妻十年,两人初时感情那样要好,几乎无话不说,可是这件事,徐玉宁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只是哭了么?”
“不是,”常莲心道,“那晚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人去了书房。”
“谁?”
“魏琳兰!”
常莲心道:“当晚除了我之外,魏琳兰也去了书房,她比我能说,将侍卫骂了一顿,说什么殿下要是出了事,谁担得起,然而侍卫就让她进去了,可是——”
说到这里,她用力地皱了一下眉头,“她进去之后,不知道她和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我很快就听到有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然后她就像见了鬼一样从书房里冲了出来——”
徐玉宁心忽地一提:“然后呢?”
“然后她就警告侍卫不许放任何人进去,再接着她就匆匆走了。次日一大早,魏詹事就赶来了东宫,在书房里和殿下呆了整整一天!”
魏詹事,魏玄凌,太子的老师。
也是魏琳兰的父亲。
徐玉宁喃喃道:“魏玄凌……”
皇宫政变后,魏玄凌就失踪了。
“反正从那天之后殿下就变得有些怪怪的,总是莫名奇妙地发呆,我还以为是你的缘故。”常莲心道,
“不管怎么说,后来魏琳兰确实是我们几人当中最得宠的,殿下为了她,甚至把你也放到了一边,所以确实是殿下他先负了你!”
徐玉宁早该猜到的。
他死的时候,就躺在她的怀里,求她照顾好母后、元祚和兰儿。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提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
那个时候,他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兵败,她身为太子妃,她要如何自处?
“我早该想到的……”徐玉宁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曲起来,“我早该想到的……”
她只是不愿意相信,她爱了十年的人,到最后面目全非。
“那个魏琳兰实在是不简单……”常莲心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话说了一半,她眉头忽皱得死紧,奇道,“如果你们当初没有吵架,后来殿下怎么会突然这般?”
她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徐玉宁:“难道,当时你真的一点没察觉殿下有什么异常么?”
常莲心她们四个是常住东宫的人,而徐玉宁因未正式与先太子行大婚之礼,故只能偶尔去东宫,所以东宫里头发生的事,徐玉宁还真没有常莲心她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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