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孟妤到大老板所属的码头时,大老板的头马王九,正带着手底下越南帮,在前厅里打牌。
瞧见两个女人直愣愣的闯进来,半点也没当回事。
白孟妤扫他一眼,牌桌上只有几盘花生:“大老板手底下人都这么乖的吗?打牌连钱都不赌啊。”
这属于是在王九头上逆着毛搓了一把。
王九当即便炸了,手中牌一推,反身站起来,手插在裤兜中,吊儿郎当的贴近白孟妤:“傻妹仔,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站的太近了,几乎是贴在白孟妤的头顶俯视着。
洪洁当即出手,想要将王九和白孟妤隔开。
可王九反身,极轻松的压制住她的身形,手法干净利落。
贴近了,洪洁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王九杀过的人可不少。
洪洁顿时心中一紧,甩开藏在袖中的暗剑,直逼王九咽喉。
可王九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自信的站着。
任凭那把短刃刺戳在他的喉咙上,发出“铮”的一声响。
洪洁只觉得自己这一下刺在了钢铁上,居然不能伤王九分毫。
手腕不信邪的向下滑去,利刃轻易的割破了王九的衬衫,却仍旧没能在王九的皮肤上留下丝毫伤痕。
洪洁此时才反应过来:“硬气功?!”
王九哼笑一声,似乎是在奖励她的识货,便要继续对着洪洁下手。
“好了,我是来找大老板谈生意的,怎么能动起手来呢?”
眼看洪洁落在下风,白孟妤这才出声制止。
王九将洪洁挟制在手中,对着白孟妤呲牙笑道:“谈什么生意,可以先跟我说呀。”
“果栏,你能做主吗?”
王九似是被挑衅到,一把抛开洪洁,旋身坐在大老板的龙头椅上:“办事的那个人是我,我有什么不能做主的?”
白孟妤笑眯眯的看着这只反复呲牙的鬣犬。
正要说什么,身后便传来大老板的声音:“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生意?”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王九,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刻站起身来。
大老板态度随意,仿佛纵容,还问他:“怎么不坐了?”
王九连连摆手,被大老板的雪茄刺戳在墨镜上,发出一声痛呼。
在白孟妤听来,像是小狗被教训,发出的嘤嘤声。
“大老板看见我,是不是很失望啊?你在这等的人,应该是狄秋,不是我吧。”
大老板这才正眼看白孟妤。
他想要利用狄秋进城寨,才会特意把陈洛军的身份透给狄秋。
可昨天狄秋进了城寨之后,里面居然没传出什么动静来。
他左等右等,也不见狄秋上门,居然和眼前这个女人有关系吗?
“我来,是有件事想通知大老板。”
白孟妤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大老板面前。
大老板没亲手接,而是由王九经手,再转到他手中。
大老板拆开,发现正是昨天亲手交给狄秋的那一份,陈洛军的资料:“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好意思,弄错了,应该是这一份才对。”白孟妤拿出另一份,言笑晏晏:“九龙城寨的拆除计划,已经在政府规范之内。所以从今天开始,非相关人员,一律不许踏足。”
白孟妤的重音落在“非相关人员”这五个字上。
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大老板,显然,这5个字是专门用来代指他的。
“我看得出来,大老板在某些方面,心情很迫切,怕这些通知传不到你耳朵中,所以专程来,当面向你转述一下。”
打开文件袋,上面所写的内容,的确和白孟妤所说的一般无二。
可大老板的目光落在最后的公章,上签署的不是王局长的名字。
而是——程见为。
大老板哼笑一声,不知是哪来的小喽啰。
那文件被他像一打烂纸一样随手泼洒:“王局长都没发话,轮得到你这个妹仔在这跟我叫板,HK有这么好笑的事吗?”
“王局长?王局长来不了啊。”白孟妤叹惋一声,声音悲戚。
“我也知道您和王局长是老朋友了,要不然也不会今天特意来这一趟。”
“您说说,王局长折腾了大半辈子。权势、地位、钱财,哪一样没有啊?他若是和您联手,岂不是整个HK说一不二?”
“可惜了,也不知是不是现世报,这样一个大人物,说中风就中风啦。”
白孟妤嗓音轻佻,像是在讲笑话:“瘫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一句。你说……这样一个人,后半生要躺在床上,做一个连尊严都没有的废物,曾经苦心经营的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大老板眸色一顿,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这样的事他怎么没听说?
以王局长如今的地位,倘若真的在瘫痪在床,那可是要震动整个HK香港的事情。
“什么时候的事?”
“让我算一算,大概是……今晚。若是他听话一些,或许还能推迟到明天。让他还有机会再看一看今晚的月色,说一些来不及说出口的故事,或许还能给自己积一些福报,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