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对面楼的楼顶穿行,小心翼翼的踩在铁皮上,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四仔走的快一些,率先敲响龙卷风所处房间的窗户,向他指了指红色大花笼。
转过身,看见白孟妤还在铁皮屋顶上做斗争,走的胆战心惊。
四仔强壮的臂膀将她托举上去。
白孟妤只剩右手,左手是一动也不敢动,偶尔牵扯到一下,都痛的要命。
还要靠龙卷风在上面捞一把,像揪小鸡崽一样的手法。
身后的四仔轻而易举就翻了上去。
几人说话都是用气音。
“吐的什么颜色的血?”
“略有点黑。”
“那很正常,是好转的迹象。”白孟妤把了脉,肯定道,却又开始皱眉:“但是……是不是还有偷偷吸烟?”
龙卷风目移:“偶尔一小根啦。”
“你就算只抽烟屁股都不行。”白孟妤转向四仔:“吐血是因为他的身体在换新,我会把药方改的温补一点。”
白孟妤放开龙卷风的手腕,指了指信一房间的方向,问道:“他还在睡着?”
龙卷风点头。
白孟妤脱了鞋,小心翼翼的在两人注视之下,摸进了信一的房间。
四仔眼睛都瞪大了。
不是说偷偷来,看过就走?
不是说信一不想见你?
不大会儿过后,信一的房间内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争吵。
“你怎么来的?下去!”
“你嘴上说的那么凶,有本事把我扔下去啊!反正我现在胳膊受了伤,你要是真的那么讨厌我,让我痛死算了。”
“不要再跟我装可怜了,白孟妤,而且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从我房间离开好吗?”
“什么叫装可怜?难道在你眼里,我一瞬间就有了铜皮铁骨?连说痛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那都与我无关。”
“和你没关系?好啊!你现在跟我说,你恨我,一点也不喜欢我了,讨厌到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我,只要你说了,我立刻就走!”
“我就是恨你!白孟妤,我恨你的伪装,恨你的欺骗,我恨你编造的每一个虚假的谎言!够了吗?”
这几句话一直憋在信一心里,无处诉说。
如今面对面大声讲出来,反而轻松的多。
这也是白孟妤想要的样子。
有些情感宣之于口,就不会一直沉重的徘徊在心里,愈演愈烈。
她偏头看向信一:“还有呢,还有一句呢,继续说啊。”
两个人在客厅里听的心惊肉跳,莫名其妙。
四仔用眼神询问龙卷风:要不要进去劝架?
龙卷风轻轻摇了摇头,这不是他们能管的事情。
但是真的很想抽烟啊……
房间里是良久的沉默,信一没办法说他不爱眼前这个人,毕竟他曾经都已经用行动表示过了,他还在乎。
这才是信一现在可悲的地方。
他恨的不够彻底,爱的不够纯粹。
“既然那一句你不愿意说,我来替你说。我还爱你,蓝信一。”
白孟妤坐在旁边,用真挚的眼神,望向从发现她那一刻就跳下床的蓝信一。
还爱你,这句话是替蓝信一说的。
如果要她亲自来说,那就是……一直爱你。
信一有些不相信,爱这个字能轻易的从她口中吐出。
目光震颤,脚步忍不住向白孟妤的方向偏近了两步:“你又在骗我,对吗?”
“这是否是欺骗,你感受不出来吗?信一哥。”
熟悉的称谓,不同的情景。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那个时候,白孟妤也称呼他为,信一哥,目露狡黠地引诱他留下来过夜。
其实早早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可他蓝信一还是不顾一切的沉溺其中,又怪得了谁?
现在白孟妤又在做着同样的事。
她言笑晏晏,将蓝信一吃的死死的:“信一哥,我的肩膀一动就好痛啊,晚上睡觉忍不住翻身就会痛醒,每晚都睡不好,你能不能抱着我睡啊?”
她这话说的,小声又旖旎。
可蓝信一的房间门没关,客厅里的两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话题跨度太大,四仔听了,从大花笼翻窗离去。
落在屋檐上,“哐”的一声。
龙卷风也踢踏着拖鞋回房,把自己房间的门关上了。
信一这才反应过来,客厅里有人。
同时也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我去睡客厅。”
白孟妤没有阻拦。
床信一刚刚睡过,还带着些温热。
她一手扯着散乱的被子,一边慢慢躺下。
动作有些僵硬,因为怕痛,小心翼翼的。
她刚刚跟信一说的不是假话,的确是痛的要命。
不光是动作,有的时候不小心牵扯到,都难受的很。
今天从医院回来时,洪涛开车,走的不知什么破路,车身每抖一下,白孟妤就痛一下。
心思杂乱加上疼痛,让她想要把洪涛塞到车轮底下。
这种无时无刻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