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声伴随着白孟妤的脚步一步一摇。
叮当声越来越近,带动了信一的心,一并越摇越快。
“林医生,我按照你给我的配方制了两桶药酒,给你送来,帮我检查一下,做的怎么样?”
林杰森药酒,城寨一绝。
十二和信一闻声出来,帮她搬了两个老大的桶。
信一一低头,领带就飘扬到白孟妤眼前,被她顺手抓住:“信一哥,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把领带下摆折在衬衫里了。”
白孟妤手底下没有用力,领带在两人之间都没有绷紧。
可信一还是觉得呼吸一窒。
他的心跳都因为白孟妤的举动而停滞了。
清咳一声作为掩饰,却让白孟妤认为是自己刚刚太用力,勒痛了他。
手忙脚乱的松开手。
踮起脚尖,将手环绕到信一脖颈之后,替他把领带捋松。
简直像投怀送抱一样……
贴近了,信一还能闻到她身上被沾染的淡淡药酒味儿。
一双手僵硬在原地,举起又放下。
他想顺势抱住白孟妤,又觉得太过越界。
领带放松,白孟妤便退开了。
手掌顺着领带的方向,由上至下,在信一的胸口上将它抚平:“整理好了,感觉舒服点了吗,信一哥。”
她那只手就像火源,把信一从上至下的都点燃了。
整个人像被放进蒸笼中,脑袋都热的冒烟,无法思考了。
信一看似平静的“嗯”了一声。
实际上这是他仅能吐出的文字了。
白孟妤跳开两步,站远了仔细端详,满意笑道:“我挑的领带戴在信一哥身上,果然好看。我下午还要配药,就不多打扰了,你们玩。”
轻快的身影在风铃摇曳中离去,信一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无意识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嘴角压了又压,没有抑制住。
手掌不断扶在领带上,优越感十足的脸上,因为这份笑容,莫名多了几分憨直。
十二轻拍他的脸颊,让信一回神:“你是真的栽了?”
四仔把最后一桶药酒挪进屋,沉声说道:“她不对劲。”
十二附和道:“确实不对劲,他现在看起来比我小时候high粉还要爽。”
四仔摇摇头,他说的不是信一,是白孟妤。
这个女人身上透着一股奇怪的反差感,让他莫名觉得不太舒服。
但是四仔没有明说,这只是他下意识的一种感觉。
再说……他把眼神望向信一。
信一现在这个样子,他说什么,对方都不会收回怦然心动的情感。
铁制楼梯上传来重物踩踏的声音,在夜里听的尤为清晰。
可那又不像是寻常的脚步声。
扑通扑通,断断续续。
这间小二楼只有白孟妤一个人住着,前几天连楼下的两个杂物间,都被信一划给了她,方便储存药材。
这么晚了,除了信一,还有谁会来找她?
白孟妤皱眉,又静心聆听了一会儿。
那声音还是没有断绝。
终于拿起利刃作为防身,起身出门查看。
一个黑影匍匐在楼梯上,好半天才伸手,攀爬向下一节。
他颤抖着,行动困难。
四肢扭曲的样子,像极了老人口述中的行尸走肉。
白孟妤又静静端详了半天,才发现是个老熟人——李寻初。
他确实又起了瘾,但是手边已经没有剩余的粉了。
在重瘾之下,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白孟妤。
手上的创口被他撕裂,凭借着这疼痛,才能保存着仅有的理智,来到白孟妤的住所。
一双脚拾级而下,像救世主一样停在他面前。
李寻初紧紧握住眼前白皙的脚腕,怕这唯一一丝亮光,从他身边离去。
“啧。”
他创口里溢出淋漓的鲜血,弄脏了白孟妤的皮肤。
“我记得……我给了你一星期的量,这才两天吧?”
“我、我换了些钱……我错了!绝对没有下一次了,你救救我吧!再给我一点吧……我发誓!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李寻初艰难的在狭小的楼梯上磕头告饶。
他还想再触及白孟妤的皮肤,被她一脚踢开。
刀尖挑起那只受了枪伤的手:“这么圆润的伤口,一看就是枪伤,别人看了起疑……该怎么好?”
在李寻初惊恐的目光中,刀刃猛然穿过的那个伤口。
将枪伤变为利刃的贯穿伤。
李寻初的意识瞬间清醒,想要张嘴嚎叫。
可白孟妤的食指抵上唇瓣:“嘘。不要吵醒了人,不然我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
起身时嫌弃地擦了擦脚腕上的血迹:“现在出城寨,洪涛会在门口接应你。去南街,上一次要多少,这次还是要多少,就说……如果他们能保证品质和数量,你的老板愿意和他们长期合作,你可以从里面抽取一小部分,来作为报酬。别太贪心,去吧。”
李寻初如蒙特赦,捂住血流如注的手,几乎是从楼梯上翻滚下去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