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流氓抬着小流氓头子,一人架着一个胳膊一条腿,走的磕磕绊绊。
没走多远,小流氓头子缓缓睁开了眼,这么抬着也太难受了。
其实他早醒了,可作为大哥,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头,也太没面子了。
打又打不过,就一直眯到现在。
“放我下来吧!
哎呀,呀呀呀呀,轻点儿,轻点儿。
疼死老子了!”
他咋撒着两条腿,并不敢并,走不敢走。
“别动,别动,我缓缓,我缓缓。”
有小弟想扶他走,他赶紧制止。
过了一会儿,跟夹气卵子一样,一边扶着一个小弟,一点儿一点儿挪。
“妈的,那个娘们儿可真狠。
二狗子,蔡大熊就没跟你说过,她这么能打架吗?”
二狗子,“没有啊!他就说她特别能干活,性格泼辣,又有钱又漂亮。”
王伟光一边心思一边挪,“漂亮,能干,泼辣,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钱?”
二狗子走一步扯一下裤裆,湿乎乎直往身上粘。
“光哥,你还惦记啊?你这还不如让你舅舅去提亲呢?”
那样我们还能跟着喝顿喜酒。现在可好,一个个“丢盔弃甲”,伤痕累累。
王伟光,“我舅那会管我的事儿,一见面就是讲大道理。在他眼里,我就是一摊烂泥扶不上墙。”
刘勇,“我们现在咋办啊?”
他胳膊还肿着,上医院他又没钱。
王伟光想了想,“一会儿二狗子你去买半斤白酒。”
二狗子:他还臭呼呼的呢!
“啊?我去啊?”
王伟光,“不然呢?让我去啊?”
二狗子,“那不能够。”
转圈看看,就自己算是个好人儿了。
“我去。那我得换条裤子吧?”
王伟光,“特妈的,事儿真多!
陈继武,你跟他换一下。”
陈继武眯缝着眼睛,他裤子又骚又湿的,实在不想换。
“就在大街上啊?”
王伟光,“你他妈脑子被打坏了?去旁边的蒿子后面换。”
没办法,就他俩身量差不多,陈继武捏着鼻子去跟二狗子换了裤子。
王伟光从口袋里扣了三毛钱给二狗子。
“去打半斤散白酒,直接去刘勇家。我们都去他家。”
现在这德性,回家准挨骂。
刘勇和刘跃进两兄弟,家里没有别人,大家经常在他家混。
陈继武也不敢回家。
他们打架是常事,时不长的馋了还偷鸡摸狗,偶尔劫个道。
但这些都不能跟家长说,惹了事就几天不回家。
家里大人也知道他们不学好,可天天忙,孩子多,教育的方法就是一顿打,改不改好的,也就那样了。
几个伤号慢慢挪,到了刘勇家的时候,二狗子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陈继武见到二狗子第一句话就是,“赶紧把裤子换过来,我可不穿你这骚裤子了!”
二狗子在这一群人里,数他最瘦小,干啥都不顶架,也就跑跑腿,混点吃喝。
一听陈继武的话,麻溜儿去脱裤子。
他们这边换裤子。
王伟光让刘跃进,你倒半碗酒给刘勇洗洗胳膊,酒能消炎。
他自己也小心翼翼的脱裤子,咬着牙,妈的,咋还疼呢?
张二毛自己也破头齿烂的,但还是先给王伟光倒了半碗酒。
王伟光一看自己的小弟弟,又红又肿,都要哭了!
刘家家徒四壁,哪有棉花和新布。
王伟光一狠心,把自己的跨栏背心扯了一条下来。分成五份,一人一小块。
二狗子换完裤子,去打了半盆水给它们洗手。
几个人开始洗伤处。疼的一个个泪眼巴娑的。
四个人都洗完,半斤酒一滴没剩。
好在家里还有点儿玉米面,二狗子去煮了玉米面糊糊,几个人一人喝了稀了咣当的一碗。
躺在破炕上就睡觉了。
喝了稀的,就容易想上厕所,王伟光就惨了。
肿的跟溜溜球似的,尿不出来,憋的直冒汗,这下害怕了。
酒是管点儿用,可现在没酒了。
只好让二狗子扶着他去镇卫生院。
值班医生还是个女的,王伟光脸憋通红,张不开嘴。
还是二狗子替他说,“医生,就是我们闹着玩,不小心踢中了那里,就那里,肿了,尿不出尿了。”
女医生面无表情,这不看也不行。
“你把裤子脱了。”
王伟光死死拉着裤子,说啥也不松手。
女医生,“那我只能给你打个消炎针。带点消炎药回去吃。要是还不见好,就去县里看吧。”
打了针,开了药,他俩却没钱付。
王伟光,“我妈是供销社的胡明霞,我让我妈明天给你送钱来。”
镇子也没多大,供销社、医院都是大家熟悉的地方,特别供销社,大家都经常去,少不得求到。
胡明霞的哥哥是公社书记,还有个喝大酒的丈夫,一个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