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樱慈心里着急却也无可奈何,第一次感受到隔着千山万水带来的无力感,去机场的路上她一直盯着窗外发呆,安艺尚知道她着急,也只是默默握住了她的手;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她也回过头看他一眼,很快挤出了一个笑容,像是自我安慰般对他说道:“没事的。”
他温柔注视着她又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他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他能做的只有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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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井然早上有重要的会议,将近11点会议结束他才赶紧开车去了医院,路上还在和蔚锦打电话,
“你还是过来吧,电话讲不清楚。”蔚锦已经不想再说什么——此刻于秀在她旁边掉眼泪,她实在无心和林井然打电话,
“摔一跤怎么会这么严重,”林井然还在问,“那家医院不行吧,要不要换一家?”
“你先过来。”蔚锦有气无力道,“小慈今天一早的飞机回来了,但是还要转机。”
“我在路上,”林井然皱着眉等红绿灯,又不解的问道,“好好的怎么会摔了一跤?”
“大哥,”蔚锦终于不耐烦,“你先过来,”
“我知道,红灯啊,”林井然也莫名烦躁,“我飞过来么?”
蔚锦叹了口气不说什么,林井然意识到自己的粗鲁也叹了口气,稍作冷静却又开始责备:“你昨晚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非要拖到早上才打?”
“我不知道这么严重,”蔚锦看了眼抽泣的于秀,心里烦乱无比,“你来了再说好吧?”
“嗯。”林井然闷闷不乐的挂了电话,又抬眼看了眼窗外,入秋已经很久,今天的风却格外的大,也没有一丝阳光,烂黄的枯叶满街乱飘,苍凉又混乱,这几天上海气温骤降,看来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而且,似乎依旧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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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美芬的情况十分不乐观,肋骨多处骨折,骻部骨折,脑出血,还没有渡过危险期——哪怕渡过了,也需要常年卧床。
于秀冷静的听医院说完,只觉呼吸不畅,胸闷意乱,突然直直的向后倒去——把蔚锦和林井然都吓了一跳——
“小姨——”
“妈——”
两人异口同声,几乎同时去扶她——还是林井然先扶住了她,又看向蔚锦:“快快,找地方让小姨休息。”
“医生——”蔚锦看向了医生,医生也心领神会:“你们其中一个人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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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秀在注射葡萄糖,蔚锦坐在她旁边开始求神拜佛,林井然则开始打电话找医院的关系——他总觉得是这家医院不行。
“要不要插管,”医生又从ICU出来,看向座位上的三个人,面色十分凝重,“情况不好。”
“插吧,”于秀面无表情,忽然又流下泪来,“小慈还没回来。”
“好。”说完医生又快速进去。
看着又关上的冰凉的大门,蔚锦只觉自己的心在快速又沉重的往下沉——就快要喘不过气,又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傍晚5点,再过几个小时她就可以到了。
——大家似乎不约而同的在等待,包括此刻正在ICU的外婆。
“我在卫生间看到外婆的时候,”于秀忽然开口,目中无光,只呆呆盯着眼前,像是对蔚锦说,又像是对林井然说——此刻两人正一左一右坐在她旁边,
“地上一滩血,外婆还有意识,”说到这里她整个人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蔚锦连忙搂住她——她想给她一点力量,尽管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多少力量。
“她就一直用手擦……”于秀终于泣不成声,“我看到她一直用手去摸后脑勺……”说完这句,她再也讲不出其他话来,
林井然和蔚锦对视一眼,她的眼睛也红红的,他又是说不上来的难受,只是快速把纸巾递给于秀又递到蔚锦手里,没有耐心再坐着,他干脆站了起来开始来回踱步,又忍不住看向蔚锦:“她几点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