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帮人有多难管,年轻人怕是镇不住的。就拿咱村的老地主一家来说吧,老地主倒是挺老实的,可他那儿子就不咋样了,偷鸡摸狗,溜墙根,永福哥,这家伙你可得给咱好好管管,不然要出大事的,这龟孙时不时还对俺说些风骚话,俺都不好意思跟你学。”
“哎,张敬业说他儿子受伤了,咋回事儿啊?”
“被人打了呗!”
“哎哎,说点别的行不,说他干啥?别给咱哥添麻烦了。”赵西勤嫌老婆嘴碎,给她使了个眼色。孙秀花哪听得进去西勤的劝告,将张留根听墙根被人逮住揍一顿的事儿跟张永福说了。
“哦,还有这事儿啊。”张永福听了,吃了一惊,“这可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大队得管管,不能让那些地富反坏右瞎折腾了,现成哥,人是你们村的人,事是你们村的事,你可不能不管不问啊!”
“嘿嘿,我回去问问,弄清情况再说,一旦调查清楚,我将张留根送到大队部,要杀要剐,全听你大队长处置。”现成笑着说。张永福明知这是妻妹有意在他这儿告张留根的黑状,想把皮球踢给现成,而现成却又机智地将皮球给踢了回来。
“算了算了,咱闲话少叙,眼下,咱们说说吃饭的事儿,说好了,我下厨去做,显显我的手艺。”张永福笑道。德福两口子一听大队长要安排吃饭,连忙跑过来说:“姨夫,我看吃饭就免了吧!”
“那可不行,咱们是实在亲戚,恁现成叔又不是外人,吃顿饭有啥不好意思的,再说走,姨夫可就生气了。”
“就是就是。”孙秀花给德福使了个眼色,说道,“现成叔,你们想吃啥,我跟彩云给你们做,不劳姐夫大驾,彩云,走,跟婶做饭去。”
“我带了罐头,开开就能吃。”现成说着指指大包小包的东西。他知道张永福家里从不备菜,特意买了午餐肉和鱼罐头,还捎来了两瓶洋河大曲。孙秀花看了笑道:“原来现成哥一来就没打算走啊!”
“哈哈,算你说对了,哥来,一来是看恁姐,二来就是找恁永福哥喝酒的。”
“是啊是啊,在咱老河湾,谁不知恁俩好啊,你们等着,我去将罐头打开。”孙秀花说着拿出两听罐头。孙秀英在里间吩咐道:“二妹,你再去炒几个鸡蛋,葱姜大料都在草囤子里,油盐案板上有,粉条在柜子上,白菜在当门床底下。”
“哎呀,姐,你就安心养病吧,这些事你交给我办就好了,彩云,走,帮婶拿到厨房去。”
“婶,”彩云跟着孙秀花来到厨房,“婶,我们真留下吃饭,多不好意思啊!”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有婶在你别管,该吃吃该喝喝,吃好喝好才能办成大事,赶快收拾锅,孩子就要放学了,先把他们打发走。”
日头快要正南的时候,张永福的俩儿子也都回来了。孙秀花很快将饭菜收拾妥当端了上去。卫国和卫东则留在厨房吃饭,一袋烟工夫,兄弟俩吃吃便上学走了。
堂屋里,张永福领着喝得正酣。现成摆出一副千盅不倒的架势。赵西勤则喝得面红耳赤,快有点把持不住了,被孙秀花训了一次又一次。德福则一直推脱说身体虚,不能喝酒,张永福也不勉强,倒是现成边骂边劝道:“德福,你小子当真变孬种了,一点都不敢喝了?”
“不是不敢,医生说,要忌烟酒,不然,吃的药全白费了。”德福笑着说。现成骂道:“他奶奶的,想不到俺村能吃能喝的‘鬼难拿’,也会落到这步田地,等他娘的治好了病,老子请你喝八天六下午,叔说话算话!”
“叔,那是往后的事了,眼下还是你老给出出主意吧!”彩云揉着红红的眼睛从里间出来。孙秀花也跟着出来说:“是啊是啊,现成哥,你看彩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小两口过不下去吧!”
现成一下子明白了孙秀花的意思,心想,好你个孙秀花,挺有心计,原来留德福和彩云吃饭,是编好的套等我钻啊,那好,就算我上了套,也得把大队长给拉上不是,便笑着说道:“哎,对了,我说大队长,这小子的病应该算是工伤吧!”
“那还用说,这当然算是工伤了。”张永福张口就给了肯定的回答,这是现成没想到的。张永福笑着说道,“咱们都得负点责任,大队这边我负责了,小队那边你也得负责啊!”
“没问题,大队这边你只要给签字报销医药费,我小队这边给他加工分,一天加二分咋样?德福,你小子也别太贪了。”现成也很爽快地答应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张永福已经给过彩云一百块钱了。
“那就一言为定了,咱们喝酒喝酒!”张永福说着看了孙秀花一眼,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孙秀花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说:“德福、彩云,还不快谢谢恁现成叔啊!”
德福、彩云连忙端酒致谢。现成喝了酒,笑着说道:“恁两口这么谢我就对了,德福,你还有好事嘞!”
“叔,我还有啥好事?”德福笑着问道。现成却没急着回答他,而是端起酒盅喝了一口酒,然后才笑着说:“今年咱村给大队报先进模范社员,叔准备给你报一个,这好事,你小子没想到吧!你小子只要好好跟叔干,哪有你的亏吃?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啥事都瞒着叔,把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