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进看着崇高手里提着两块半截砖朝锅边冲去,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他知道这小子又要犯浑,便高声斥责道:“崇高,你混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永进叔,我要砸锅,我一定得把这锅给砸了!”崇高吼道。王永进听了骂道:“你个浑球!崇印,快拦住他!”
崇印听了立刻冲了上去,抱住了崇高。崇高手里挥舞着半截砖挣扎着吼道:“崇印哥,你抱我干什么?放开我!”
“崇印,你放开他,老子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竟敢不把大伙放在眼里!”现成敞开嗓门吆喝道,想引起众怒。崇高愣一下,立刻明白队长的意图,却不上当,比他吼得更响亮:“你队长也太欺负人了,觉得俺爹老实好欺负,有种你就冲我来,这事跟大伙有什么关系?”
“你要敢打架,老子难道还怕你不成?”现成边说边离开老槐树,指着崇高大喊大叫道,“你老李家人再多,老子也不怕!”
半路杀出了程咬金,令现成始料未及。他本想借队长的威望镇住崇高,可崇高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他知道崇高之所以有恃无恐,是仗着李家人多,便在情急之下说出了李家人多的话。崇高听他说出这话,紧紧咬住不松嘴:“哼,亏你是一队之长,竟说出这种话来?不管人多人少,都不该欺负人。我们李家人虽说人多,但没欺负过人,就凭你说的这句话,俺得跟你好好理论。”
崇高说着要推开众人往队长跟前凑。现成见崇高又要推开众人跟自己理论,怕丢了面子,立刻跳起脚吼道:“你们都别拦他,放他过来,反了他了,老子难道怕跟一个毛头小子理论不成?”
“你这是倚老卖老,公报私仇!”崇高虽被众人拉住,却毫不退让,也跳着脚高声吼了起来。现成听崇高说出“公报私仇”四个字,立刻抓住不放,厉声喝问:“你小子把话讲明白,老子怎个公报私仇了?”
“俺二哥当了民师,你怀恨在心,一直在找茬。”崇高指着现成说道。现成尽管表现得声色俱厉,内心深处也多少有那么点公报私仇的意思,却被崇高一语道破,但在众人面前哪能认输,只得壮着胆子吼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一派胡言!”
崇高听了这句骂人的话,若是平日,笑笑也就过去了,可在这场合下,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立刻想挣开众人向队长冲去。现成见状,哪能屈服,又吼道:“你们别拦他,让他放马过来吧!”
汉魁见这状况,心里倒害怕起来。他知道儿子脾气,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要是他一拳挥出,把队长打翻,事情就麻烦了。想到这,他也不管是非对错,连自己所受的委屈也抛到脑后,断然喝道:“你,你狗日的疯了,你给老子站住!”
崇高听了一愣,突然站住。汉魁则带着几分埋怨又可怜的语气,低声哀求道,“我的小祖宗,你还让爹活不活啊!”
“姓刘的难道都死绝了吗?”恰在这时,现成却高声喊了一嗓子。原来,他见汉魁出面压服儿子了,料定崇高再也翻不出大的浪花,这才来了劲,吆喝自家人站出来给自己助威,想挽回自己失去的尊严。儿子和侄子们早已在人群中站定,准备介入,可看见李家人只有崇高一个人闹腾,其他人都按兵不动,只好等待观望,寻求介入的契机,可听了现成这一声吆喝,立刻脱去汗褂向崇高凑了过来。
众人没想到,汉魁在往下压事,队长倒成了挑事的了,心想,这难道是要打群架的节奏吗?一个个都在静观其变。现成的子侄们边走边喊叫道:“没死完,还有几个喘气的嘞!”
“你们几个要干啥?”晓梅见势不妙,立刻跑向前去阻拦哥哥弟弟们。众人也跑向前去阻拦。晓军用力甩开她胳膊,斥责道:“你,滚开!”
“崇高,你混蛋,你是大混蛋!”晓梅被弟弟甩了一个趔趄,哭着骂崇高几句。人群里,李家也有人给崇高壮胆说:“老三别怕,还有我们哥几个在,咱姓李的也没死完啊!”
“混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时,王永进断喝一声,“现成哥,这架咱可千万不能打啊!”
现成见儿子和侄子们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心里虽然叫好,觉得解气,但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知道李家人多,真干起来,自己这边占不到任何便宜。身为一队之长,自己反倒落得个鼓动家族群殴的不是,很难全身而退。听到王永进的提醒,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立刻喝退了儿子和侄子们。
汉魁见两家人马上就要打群架,眼前一黑,胸口憋得喘不上气来,闭着眼睛就跟死了一样。崇孝和云秀连忙跑过去抱住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前胸和后背,云秀则大哭着喊道:“爹,你醒醒啊!”
“你还在这里愣着干啥?”这时,王永才悄悄挤进人群拉住崇高胳膊低声说,“你真想把你爹给气死啊?走吧走吧,事大事小,一走就了。”
崇高见王永才突然冒了出来,心里很不爽,心想,你这时候倒会出来装好人,要不是你,俺爹也不会受这窝囊气,但嘴上却说:“叔,你说今天这事怨谁?”
“哎呀,走吧走吧!”王永才推着崇高往外走,又回头吩咐崇孝说,“崇孝,崇高闹也闹了,人也走了,你赶快把你爹扶起来吧,有事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