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底层的烂虫,穷得让人发呕。
等敲开第7户的门,是条羊肠巷子胡同里的人家,大门刷得蓝漆,看上去要比之前的那几家富裕不少。
开门的是个老大娘,年过六旬,但身子骨看着还挺硬实,说的也是普通话,她警惕地打量着门外的人,充满防备地问道:“干啥的?”
付大山在门外抽着烟,贾子举起手里的照片问道:“来打听个人,见过这上面的这位吗?”
大娘眯眼看了看,“看不清。”
贾子都快将照片贴到她脸上了,大娘不愿意地推开他的手,“不是近不近的事儿,我老花眼。”
付大山在这时踹了贾子一脚,贾子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的是打点费,并示意大娘。
大娘瞥一眼信封,转头喊了声自家老头子:“给我把老花镜拿来!”
老伴儿慢吞吞地递来了个花镜盒子,大娘打开戴上花镜,重新看向贾子手中的照片,犹豫地皱起眉头。
“姑娘长得挺俊呢,看着面熟。”
贾子追问道:“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
大娘把照片递给身边的老伴求助:“咱们村子里有这样的姑娘没?我就觉得在哪见过,但她是谁家姑娘呢?”
老伴蛐蛐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照片,挠头道:“肯定不是咱们胡同里的,会不会是对街石油家属楼那边的啊?长得挺像老李家的那个大姑娘。”
贾子得到线索便收回了照片,转而将打点费用交给了两位,客客气气地道了声谢后,便和付大山一同离开了。
问了半个小时,总算是有了些眉目,付大山为此颇为得意,他一边走在前头一边轻蔑地说道:“像是这种生存条件的人,给他们仨瓜俩枣就能为咱们所用,无非都是些见到蝇头小利就眼开的底层爬虫。”
贾子连声称是,他倒也不是恭维付大山,而是他真的认可付大山的处世哲学。
尤其在原始的底层社会里,最管用的除了力量,就是钱,混得不好的人根本听不懂大道理,也不信来日方长,他们只在乎即刻就能得到的回报。
而付大山打量着周遭景色,废弃的厂房连成片,乱石埋在灰色的雪堆里,没有人来清理街道,三轮车随意停放,臭水沟冻结成冰,他心中的怨恨越发深重,暗道着:付衡竟然会娶一个这种鬼地方出身的女人,亏我让他读名牌大学还托了人脉保他读研,他可真是自轻自贱!
正想着,贾子的声音将付大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老板,前面就是了,我看有个指示牌,上面写着石油家属楼。”
付大山点点头,顺着小路往坡上走,的确有一栋白色的小楼,两个单元,也就不到30户人家。
楼下还有个家属院,但经过了动迁改造,放眼望去只有3户人家住着。
付大山手里掐着剩下的半支烟,示意贾子先从院子里开始。
院门是敞开的,贾子率先走进去。
脚步声引起了院里大黄狗的警觉,它呜咽一声站起身,狂吠着就要朝贾子冲来。
贾子并不惧怕,大黄狗是被铁链拴着的,他瞥了一眼那粗重的链子,继而站在院内高声问道:“有没有人在家?”
不出片刻,屋子里便走出了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女子,她双袖挽起,端着一盆热水正要泼在地上,抬头见到贾子和门外站着的付大山,她不以为意地说了句:“他不在家,去肉厂里找他吧。”
中年女子大概是把他们认错成了旁人,贾子则是立刻询问道:“是这样的,我们在找一户姓李的人家,这附近有吗?”
中年女子泼完了水,嫌弃黄狗叫得吵人,凶狠地训斥几句后才回应贾子:“我家就姓李,咋了?”
“您家有个女儿?”
“对啊,你咋知道的?”
付大山听见这话后,也走进了院子里,贾子便拿出照片给中年女子看:“这是您女儿?”
中年女子端着水盆走上来看了看照片,摇头道:“不是。”
“您确定?”
“我又不傻,我自己的女儿我能认不出来吗?”中年女子失笑道:“我姑娘比照片上的岁数大,都嫁人生孩子了,这姑娘岁数还小呢,根本不是一个人。”
“那您认识照片上的人吗?或者,您在这村里见没见过有这个人?”
“我们这年纪的看年轻姑娘都长一个样,问我也没啥用,你找我儿子去问吧,他认识的人多。”中年女子热情地指引道:“出了这院子一直往北面走,后山山脚下有个绞肉厂,去那找我儿子。”
付大山和贾子就像被踢皮球一样地踢来踢去,在得知中年女子的儿子叫李铁后,他们就朝绞肉厂方向去了。
3
没有了警官证,彭鸣的行动受到了很多限制。
在找回卓卓的那一刻,他明确地意识到自己不能任人威胁家人的生命安全,而老婆还蒙在鼓里,她并不知道他如今的处境,彭鸣更是不敢和她多说一个字,免得她会胡思乱想。
下午回到家里后,老婆已经把卓卓哄睡了,听见他回来的声音,她走出卓卓的房间,反手关上房门,怕吵醒女儿,她讲话的声音很轻:“我和我爸我妈说了,晚上不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