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暖医术再高,架不住明宗接二连三被真相残忍暴击。 人活着是一个信念,而他的信念崩塌了。即使沈暖暖用针用药让明宗醒了过来,但沈暖暖从明宗的眼神中能看到,他命不久矣了。 之前对明宗槽点满满。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对沈家下手,对太后二心。可短短时间,看着明宗从一个英俊帅气,得志意满的九五之尊,变成躺床上风烛残年的老人,又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 这世上的人啊,没有完人。在其位,谋其政,自己若是拿到明宗的剧本,也不见得做得比他更好。 明宗醒来后就下了命令,让人去将有德绑来。 但去抓人的侍卫很快回来禀报:“内侍总管有德在房中悬梁自戕了。” “死了?” 明宗眼底泛起寒光森森。 侍卫将人抬到明宗跟前,沈暖暖仔细检查。确定做了宫里二十多年的内侍总管有德的确是吊死了,且气绝多时。 “有德在宫中做总管多年,他的人遍布宫中。皇上去冷宫的消息定然会第一时间传到有德的耳中。他自知事情暴露,畏罪自戕,是最聪明的做法了。” 但是有德一死,给明宗下毒的线索就断了,寻找洛道长的线索也就断了。 “将有德和冷宫的那个老女人吊到城门上暴尸十日,然后扔到乱葬岗喂狗!” “是。” 侍卫将有德抬出去的时候,遇到匆匆赶来的朱皇后。 朱皇后原本一脸焦急,但目光触及有德的尸体后,看向沈暖暖,眼底又露出一抹赞赏的神色。 沈暖暖一整个大无语,人不是我弄死的,虽然是和我有关系,但真是误打误撞。再说,我这不是帮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皇上,臣妾熬了参汤,您喝点补补身体。” 朱皇后从婢子莲心手里拿过炖盅往床头放。沈暖暖觉得这儿不需要自己了,就转身离开。结果才走了两步,就听到一声大响,吓得她差一点跳起来。 转身去看,见是明宗将朱皇后送上去的炖盅狠狠打翻地上。 朱皇后吓得不轻,白着脸不知道如何是好。明宗气得面红耳赤,胸口起伏不止。 “皇后,弹劾你弟弟的折子连续不断地递上来,都要堆成山了!跑马圈地,设黑赌场,欺压百姓,放高利贷。还拉着朝中多位大臣一起下水。朕就问,他这是仗了谁的势!” 朱皇后来这儿也是因为此事的,她‘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就跪在那泼了一地的参汤上。为自己弟弟辩解起来。 “皇上,朱满是冤枉的。朱满不在朝为官,开设赌场也在商埠有备案,岁岁纳税,是合法的啊。这无端端就被抓走关进天牢,真的是天大的冤枉。” 明宗一拍床头,怒声。 “朱满冤枉?赌场赌的是银子,他的赌场赌命赌女人是合法的?朱满是不在朝为官,但他是货真价实的国舅爷,他的哥哥朱良是北邺一品相爷。他的姐姐是北邺皇后。他一家子都是北邺皇亲国戚。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这个做皇后的会不明白么?此时此刻,你们朱家不负荆请罪,积极将功补过就算了,居然还来大喊冤枉。简直是岂有此理!” 朱皇后被骂得狗血淋头,却还在试图补救:“皇上,那些弹劾朱满的都是东宫的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东宫一直和朱家……” “闭嘴!太子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能直接拿人么!” 明宗说着,将一沓文书证词甩到朱皇后的脸上。朱皇后捡起来一看,瞬间闭嘴了。 东宫一直和朱家作对,一直在暗中关注朱家,搜集朱家的证据。但是这些年,东宫都没拿出什么来,朱家也就放松警惕,觉得邺景宸也不过如此。 而现在,朱皇后看着那一沓厚厚的文书,各种实名举报和血手印画押,才知道朱家大意了。在邺景宸扬名立威的时候,第一个就拿朱家开刀。 一石三鸟,既打压了朱家,又将朱家同党抄家。然后抄来的钱财充盈国库,还能筹备迦关粮草的钱。 沈暖暖也终于知道,明宗为何看了一个密信手,就直接气吐血的。 一直以清廉著称,占据北邺半壁朝堂的朱家居然能爆出这么大的丑事,那他养的那些蛀虫的丑事又要多离谱? 明宗感觉自己眼盲心瞎,活了一辈子,谁都看不透。给太子权利去清缴他养的蛀虫,充盈国库。却不想,太子将计就计,第一个就掀了朱家。将他苦苦经营二十多年北邺盛世的漂亮面具一把撕破,哐哐打脸。 这个,才是他早上气吐血的真正原因。 朱皇后灰溜溜地走了,同时拿走的还有相爷朱良在家面壁思过的圣旨。 离开长庆殿的沈暖暖暗暗唏嘘,一窝子豺狼,没一个好东西。当初得知柔贵人不是朱皇后和贤贵妃投毒的时候,还有点自责,设计这两人狗咬狗,是不是有点过了。 现在才知道,两边那是真狗。 沈暖暖回去小院,心累,躺床上一动不想动。 关键是,太阳都要落山了,三个宝和邺景州还没有一个回来的。气地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制作加法的工具。 三个宝一进门,就看到亲娘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的柳条子。柳条子一米多长,被剥了皮,光溜溜的还怪好看。 山宝:“娘,我们回来了。” 沈暖暖抚摸一把手上的柳条子,勾起唇角,漫不经心:“还知道回来啊。” 水宝感觉到娘亲的口气不对,立刻讨好地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 “娘,我们给你带了羊肉串,你闻闻香不香。” 沈暖暖看着一大把撒着孜然和辣椒面的肉串,一边吞口水,一边将柳条子使劲抽到桌子上。 “想用几个肉串就收买我?你娘我不是吃货!” 风宝吓得小脖子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