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农户家,天边已经露出微微亮,还起了雾。 沈暖暖见邺景宸站在晨雾里不动有些着急,担心在天亮前不能赶回去。 “邺景宸你怎么了?不会是刚才内力耗损太多,用不了轻功了吧。” 沈暖暖说着就去抓邺景宸的手腕,要给他把把脉。邺景宸却忽然反客为主,一把将沈暖暖的手紧紧握进掌心。 沈暖暖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就往回缩手。但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邺景宸的手攥得很紧,是一种禁锢的霸道和用力。 “你干嘛?赶紧松开!” “暖暖,之前本宫被沈佳宜骗了,对你做出很多错的事。现在本宫已经知道所有真相,真心想说一声对不起。暖暖,能原谅我么?” 沈暖暖听得怒从心中起,主动往前走一步,死死盯着邺景宸深情满满的眼睛,咬牙切齿。 “对不起是世上最没有用的三个字。五年前的那个沈暖暖死了,她失了名节,受尽羞辱,在疯疯癫癫中死去。现在的沈暖暖,不会原谅,也没有资格替那个沈暖暖原谅。” 邺景宸被沈暖暖的眼神逼视得后退一步。 “暖暖,本宫知道你心中有气有恨,但这件事本宫也是受害者。这五年,本宫也付出很大的代价,落得现在境地。如今你还未嫁,我也没有正妃,正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所以……” “所以你闭嘴吧。” 沈暖暖无情地打断邺景宸,并毫无预兆的一脚踢到他的小腿上。痛的邺景宸后退一步,不想带倒沈暖暖,只能撒开她的手。 “邺景宸我早跟你说得清楚,我们之间再无可能,我更不稀罕你的补偿。你被骗是因为你蠢,你是受害者,是因为你自私薄情。如果当年我出事,你全力护我周全,而不是落井下石。那你我的现在就全都改写了。可惜,这世上最不可能出现的就是如果。” 沈暖暖冷嘲之后,留下一个决绝的眼神,便只身走进晨雾里。 天边泛起鱼肚白,晨雾却是越来越大,等邺景宸调整好情绪去浓雾里找人,哪里还有沈暖暖的身影。 陈树将沈暖暖送回皇宫。 关上房门,沈暖暖给陈树倒水:“陈树,是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么?” 陈树受宠若惊地接过水杯,点头:“我家主子送太后入皇陵,不放心县主一个人在京城,就留下我在这儿暗中保护。” 沈暖暖给自己倒一杯水,一口喝光,抬手拍拍胸口:“幸好有你,不然我腿儿着回来,准会被发现我偷偷出宫了。” “县主客气,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对了,也请县主放宽心,西北侯夫人、三个宝,还有如意,都在朱家别院住得很好。晋王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绝对不会少一根汗毛的。” 沈暖暖点头,道:“嫂子肯定吓坏了。三个宝估计不能老实,没少搞小动作。” 陈树喝了水,将被子放回桌上:“县主说对了,三个宝在朱家别院呆的不踏实,每天都想溜出去,到宫里找县主。外面的人,一天到晚和他们斗智斗勇,就连晚上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 沈暖暖不用想,就能猜到那个画面。 “这样,我给三个宝写封信,你带给他们。明宗已经有后悔的举动,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一家团聚了。” 沈暖暖去写信的时候,又问:“陈树,迦关那边的情况你知道么?大月氏真的烧了沈家军的粮草?” 陈树点头又摇头:“大月氏的确是烧了沈家军的粮草,但我收到的消息是,迦关表面看得很凌乱,但实际上内部百姓生活是很平静的。我家主子怀疑迦关粮草被烧是沈家军设计的一个烟雾弹,所以,县主也别太担心那边。” “我也不相信大哥二哥会那么粗心大意,能被大月氏烧了粮草。所以,也就刚开始担心,后面就觉得还是信任吧。” 沈暖暖想起个事,去桌案后写了一封信,封好口交给陈树。 “想办法交给你主子。” “县主放心,会最快时间交到主子手里。” 陈树接过信塞怀里,就离开了小院。沈暖暖忙活一夜困得不行,爬上床睡觉去了。 天牢。 是羁押重刑犯的地方。进来的人都是犯了大事,基本都是活着进来,死着出去。 沈佳宜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因为假孕,而被关到这种肮脏的地方。隔壁关着刚受审完回来的一个犯人,浑身是血,琵琶骨被铁钩子穿透了。偏偏人没死,还有一口气。 沈佳宜吓得瘫坐地上,不敢看那人,又忍不住不看。看了一会儿后,趴墙角大吐特吐起来。 进了天牢的人,没有全须全尾活着出去的。沈佳宜知道自己再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并停在这个牢门前。 沈佳宜抹一把嘴角,头晕脑涨的转头去看。就见狱卒将门上的铁链锁头打开了,进来一个全身罩着黑色斗篷的人。 狱卒对那人毕恭毕敬,行了礼之后,一句话没有的就退出去了。 那人进入牢房,在沈佳宜不解的眼神中,将头上的斗篷摘掉。 沈暖暖一看是来人是邺景宸,就好像沙漠里濒死的人看到了绿洲,激动的也顾不得吐了,扑上来就要抓住邺景宸的胳膊。但邺景宸嫌弃地躲开一边,沈佳宜扑了个空。 可沈佳宜用力太大身势收不住,直接一头扎到地上。额头磕破,发髻上沾满稻草,狼狈至极。 趴在地上的沈佳宜一手捂住脑门,一手握拳捶地。邺景宸不是来救自己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心里凉得彻底,双手撑地站起来,额头有血流下来,红着眼睛期期艾艾。 “殿下,臣妾不是做梦吧,你不是送葬去皇陵么?怎么会出现在这天牢啊。” 邺景宸曾经看到沈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