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昀深告诉钟意,夏临琛去做一件事情,等他完成,就会回到她的身边。
钟意也不强求他说出夏临琛的下落,知道他安全就好。临近毕业,她在为她的毕业设计做最后的修改,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感情的事。
最重要的是,她相信夏临琛。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多少还有怨气,不声不响地抛下她,吃定了她,就不怕她跟人跑了么。
钟意还是时常去时老师那里帮忙,时静深没再问过她留学的事情,她也就不着急表明态度。
她有自己的坚持,她可以不要这个留学的名额,但是这个机会,她一定不会让给宋雅龄。
不管在爱情中遭遇了什么,她仍然是那个睚眦必报的钟意,宋雅龄必须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宋雅龄想要的东西,她必不会让她如愿以偿。
学校最近事情很多,钟意也就一直住在了宿舍里,难得四个人都在,宝姐和段小鹿叫了一些外卖,加上不请自来的何出尘,一起开茶话会。
何出尘是开车来的,带了一箱啤酒,在寝室楼下叉着腰喊“岑颜你这个大力怪快点下来搬啤酒!”,我行我素的叫喊声宝姐听得胆战心惊,就怕宿管大妈给她记过,偏要架着钟意的胳膊一起出去。
钟意曾是学生会干部,宿管大妈看着她恳求的眼神,也就对她们这群公然违反宿舍纪律的准毕业生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吃的有了,喝的也有了,钟意向另外的寝室接了把椅子给何出尘用,今晚的活动便正式开始了。
其实今晚的聚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庆祝夏昀深已经向何家正式提亲,何出尘终于如愿以偿。
烤串的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动,啤酒的滋味也让人直呼爽快。
酒过三巡,宝姐打着舌头问何出尘:“喂,疯女人,你来说说……嗝……你是怎么搞定夏美人的弟弟的……”
何出尘眨着眼睛,睫毛扑闪着,似乎不太想回答。
“快说啊,何出尘。”段小鹿也帮腔,“其实我也挺好奇的。”
自从何出尘跟她们寝室交好之后,她苦恋夏昀深的事情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宝姐和段小鹿把她当作自己人,像帮助钟意一样帮她出谋划策,没少闹笑话。
“好吧,我说……哎,岑颜,你别抓我头发!”何出尘奋力从宝姐手中把她的一头秀发抢救出来,嘟囔道,“蠢女人,酒品这么差,嘶,疼死我了……”
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下,何出尘只好老实交代:“钟意,我们一起去游乐场那次,还记得吗?”
钟意点点头:“记得。”那是她和夏临琛达成协议的那个晚上,也是他们真正开始在一起的契机。
“送完你们回去之后,夏昀深送我回去,就是我在学校外面租的房子。那天我不是哭了么,情绪也不太好,我就跟他吵起来了。”
即使过去了半年之久,回想起那晚的争吵,何出尘还是记忆犹新。
何出尘爆发得毫无理性与逻辑可言:“夏昀深,你混蛋!第一次见面你吻我,留下电话号码撩我,后来又想推脱得一干二净。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夏昀深也火了,摘掉了谦谦君子的面具,吼了回去:“都是成年人了,酒吧里的艳遇代表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谁知道你这么玩不起!”
“我玩不起?后来是谁躲着我的,玩都不肯跟我玩。”毕竟还是小姑娘,委屈了就容易流泪,撒泼耍赖还不够,甚至还要扑过去打人。
夏昀深脖子上被她的指甲抓了一道,火辣辣的疼。何出尘边打边骂,她野蛮起来像只小野猫似的,虽然力气不大,倒是够狠。
夏昀深任由她胡闹了一会儿,后来实在扛不住一个人愤怒至极时爆发出来的力气,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把何出尘拖下来,重重地甩上车门。
何出尘被他提着衣领,尖声质问道:“你干什么?”
夏昀深:“……”
要不要一副他是色中饿狼的防备样子啊。
他扯起嘴角,哼了一声,说道:“看你累了,请你吃东西,帮你补充体力。”
夏昀深带她去了小区附近的烧烤摊,碍于有旁人在场,何出尘没脸继续撒泼,只好和他一起喝酒撸串。
酒入愁肠愁更愁,何出尘醉得很快,又哭又闹。夏昀深头都大了,哭笑不得,买了单背她回去。
何出尘恐怕从未在一晚之内流过这么多眼泪,哭得嗓子都哑了,滚烫的泪水一滴又一滴地顺着他的脖颈往衣服里钻。
夏昀深觉得他仿佛也喝醉了,莫名生出了怜惜之心。
“然后我们就……”
宝姐接道:“就怎样?”
何出尘忽然支支吾吾起来:“就是那个嘛!”
宝姐急了:“哪个啊……说清楚点!”
段小鹿扶额,帮忙捂上了宝姐的嘴巴,她觉得再纠结下去,何出尘可能就要揍她了。
“然后我就跟他说啊,让他跟我试一试。”
何出尘如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完全不足以表达当日的忐忑。那天早上她先于夏昀深醒过来,对于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并不后悔,她没有经验,反复思考权衡后,才敢和夏昀深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