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没有再卖关子,“这件事我不方便说,不如等贺少出差回来,您再亲自问他比较好。”
贺北琛不想说的事,没有人可以勉强他。
我要是有让贺北琛主动开口的本事,就不用被蒙在鼓里,对贺北琛五年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阿照,贺北琛究竟是在异地出差,还是另有其事,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不是吗?”
我冷冷地看着阿照的侧颜,贺北琛目前背上了人命官司,按照程序,他尚且还是警方眼中的嫌疑人,不能随便离开本市。
阿照再次陷入了沉默,他打着手里的方向盘,将车灵活地穿梭着拥挤的车流间。
我看得出来,阿照在逃避我的问题。
我以为他会直接忽视我的质问,没有想到回到贺北琛置办给我的别墅时,他叫住了我。
“林小姐,当年二少爷出事后,贺家的人都只想要您偿命,贺老爷子察觉到贺少要救您,所以放出了话,律师界的金牌律师几乎没有人敢接您的案子。”
“后来,是通过沐卿牵桥搭线,找到了一名退隐的王牌律师,就在贺少准备亲自去见那名律师的前一夜,那名律师被人绑了。”
“幕后主使要求贺少独自去救人,他带着三个亿的现金前往指定地点,但贺少乘坐的车子被人暗中安装了炸
药,炸药没有引爆成功,因为贺少要救您的消息被贺老爷子知道了,贺爷中途派人进行了拦截。”
五年前的记忆碎片渐渐在我的脑海行成一幅完整的片段,我已经听不清阿照正在说些什么,他的双唇依旧在不停地张张合合。
贺北琛差点出事的时间点与五年前我出庭被判刑的时间完美的无缝衔接。
五年前,直到出庭的当天,我都没有请到能力出色的律师给我打官司。
毫无疑问,那场官司我输得彻底!
我永远都忘不了当庭宣判结果的那一幕。
贺家人看我的眼神,他们就像一群饮血的豺狼虎豹,我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只濒死的羔羊。
那一天,我迫切想要见贺北琛最后一面,但我没有如愿。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我以为他恨我,厌恶我到极点,所以不想脏了他的眼睛。
我带着对许清清和贺北琛的恨意,在拘留所里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我被资历年长的人欺压
被打得最狠的一次,我差点死在了里面。
一直到刑满释放,我都在以为我在拘留所里遭遇的苦难,都是贺北琛指使的。
原来我误会了他五年
他不是害我最惨的人,却无法改变他是伤害我至深的那个人。
有些过往可以释怀
,有些错可以原谅,但有些记忆无法抹除。
我对贺北琛的恨意和爱意是对等的,乃至深入骨髓里。
如果想要消除我和他之间积累已久的隔阂,我必须要忍受脱胎换骨之痛。
那些不堪的过往就像一个永恒的烙印,深深地刻印在我的骨血里。
得知真相的这一刻,我的心头充满了苦涩,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寒气。
“林小姐,贺少当年并没有对您见死不救,而是贺爷派人将贺少关起来了。”
“后来贺少逃出来,在赶往开庭现场的时候,中途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他失忆了三年。”
“至于后来为什么会遵循两家的安排,迎娶许小姐为妻,那是因为许志成伪造了病例证明,造谣您患上了白血病,只有他的骨髓可以救您的命。”
我站在偌大的花园里,吹拂在我身上的寒风,令我浑身发抖。
阿照勾起一抹苦涩,这是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除了冷漠的表情之外,我所见到的第二个神色。
“您一定很好奇,以贺少的能力和身份,当时为什么没有查出那份病例证明是假的。”
“因为贺爷不喜欢您,所以暗中顺水推舟,帮了许志成一把,贺少最信任的那名医生,被贺爷和许志成给收买了。”
“这些事情,都是贺少最近在追查二少的案
子时,无意间发现的。贺少也是被蒙在鼓里最惨的人之一,林小姐,贺少过去的那五年时间里,在外面过得并不比您轻松。”
倏地,我的脸颊一片冰凉,我下意识地抬手一擦,是眼泪。
我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贺少在事业上很有能力和天赋,但在对待感情方面,他或许不善言辞。”
“您知道吗?我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会半夜三更躲藏在书房里,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拿着恋爱攻略在看。”
“当初您太恨他,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哄自己深爱的女人,他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消除您对他哪怕半点儿恨意。”
说到最后,阿照点燃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弥漫在他的脸颊周围,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贺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您,只是他用错了方式。”
我动了动唇,一股压抑的沉闷堵在我的喉间,我发不出声音,也不懂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回答。
此刻的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