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今天的事情比较特殊,也大概是姜潮生的那些话。
姜惟意梦到了陈静,她梦到陈静问她过得好不好,问她开不开心,问她有没有想妈妈。
梦里面的陈静很鲜活,五十多岁的陈静并不比三十岁的陈静年老色衰到哪儿去。
她笑着看着她,就像是她不过是出省读大学放假回家一样。
可画面一转,突然就到了医院的走道,消毒水的味很冲,她无措地站在病房的门口,里面的陈静带着呼吸罩,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姜潮生抱着她过去,“一一,跟妈妈说再见。”
她说不出口,抿着唇,眼泪不断地掉下来。
床上的陈静眼睛也红了,伸手想要帮女儿擦掉眼泪,可生命的尽头,她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无能为力。
姜潮生拉起她的手,对着陈静挥手。
病床上的陈静似乎挥了挥手,她看着她在笑,说:“一一要乖乖长大哦。”
她说得很轻,姜惟意甚至听不清楚。
随后是一片混乱,姜潮生克制而又隐忍的呼声,还有张令仪的抽泣声。
姜惟意被姜潮生抱在怀里面,她一直看着病床上的陈静。
陈静已经走了,眼睛紧紧地闭着,瘦骨嶙峋的脸上看着不太雅观。
但她却看到妈妈在对她笑,她一直在对她笑。
“妈妈——”
姜惟意惊醒过来,昏暗的房间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她摸了一下一旁的枕头,上面湿了一片,她一侧的脸颊,全是眼泪。
刚醒过来,姜惟意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已刚才是在梦里面还是在现实里面。
陈静走的时候,她才三岁多一点,压根就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了。
如今却在梦里面想了起来,那么清楚,好像才发生不久一样。
于是的门被推开,沈靳洲从外面走进来。
见姜惟意坐在床上,他快步走到了她身旁:“一一,做噩梦了?”
姜惟意眼睛还是红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梦到我妈妈了。”
沈靳洲把人搂进怀里面:“她是不是叫你开开心心的?”
姜惟意抓着沈靳洲的衣领,没应话。
缓了好一会儿,姜惟意才从那梦境中的哀伤中抽离出来:“有点饿了。”
“李姨刚才跟我说十分钟后就能吃晚饭了。”
“好,我去换衣服。”
“在床上换吧,我拿给你。”
姜惟意抿了一下唇,没拒绝。
那天之后,姜惟意心情低落了几天才好起来。
大概是看出了她心绪不佳,沈千里看到她,脸色都好了许多,甚至还扭捏地问了她一句,“是不是沈靳洲欺负你了?”
姜惟意摇了摇头,只说句最近心情不太好,别的没说。
沈千里哼了哼,让李兰若给她卡。
姜惟意看着手里面的卡,人有些懵:“怎么给我卡?”
“心情不好就去买点东西,不用替沈靳洲省钱,他要是连老婆都养不起,那他也太没用了。”
道理姜惟意都知道,可是这张卡好像不是沈靳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