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收,大家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杂草,点火炮焚香祭拜。
乡亲主动拿出香烛,扛着锄头柴火,带着他们上后山去,帮赵旎歌那位养母清理坟头给这位素未谋面的养母上香时,赵旎歌心情也有点复杂。因为现在回来的是她。
既不是这位农妇原本的养女赵妮哥,也不是她有血缘关系的亲女赵兰心。但不论如何,人死安息。
她既然替了她女儿的身份,就会代她好好活下去。
赵旎歌心怀虔诚,举着香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她磕头时,陆宴岭就在那静静看着。
将她一把揉进怀里。
等她磕完头,上完香,陆宴岭突然伸手将她拉起来。
"我们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陆宴岭突然不想她再待在这里了。
看着她跪在那座孤坟前时,曲折的身体像一支弯垂枯荷,整个人好像与四周荒山的虚无缥缈融为一体,仿佛随时一阵风来,就能将她吹散消失一般。看得陆宴岭心口一缩,突然便有种没来由的窒闷。
亲戚们极力挽留他们吃过饭再走。
可陆宴婉言谢拒。
下山后,他没作任何停留,直接带赵旎歌回了沧镇。
在回沧镇的路上。
。
赵旎歌看着开车的陆宴岭,总觉得从去了趟村子后,他的情绪就有点怎么说呢,她也说不上来。
她很少感觉到他有这样的情绪过。
甚至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不是生气,也不是吃醋。
更不是故意沉着脸训人时的样子。
就像.
就像有时候她来姨妈那几天时,心情会没来由的烦。
但他一个男人,又不会来大姨妈,在烦什么?
"是不是我老家那些亲戚让你反感了?"
这是赵旎歌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了。
“没有。”
陆宴岭转头朝她温和浅笑,还安抚地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挺好的,别胡思乱想。”可赵旎歌知道,他没说实话。
他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
赵旎歌太了解他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个反应。
他现在这个神情,可不像什么都没有的表情。
*
傍晚回到沧镇陆家祖宅。
这是一座有两百年历史的民国风旧式建筑,青砖黛瓦,木梁雕花,前庭后院,四进四出。
院子里既有活水泉井,小桥假山,又有栽着的梨杏槐树。一到春夏,满院梨花飘香。
难怪老爷子和老太太每年都愿意回祖宅来住几个月。
确实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这是赵旎歌第一次来陆宴岭家祖宅,光是参观完全部的院落,就花了半个多小时。本地的一些远亲,平时老爷子他们没回来时,就负责维护和看守这座偌大的老宅。祖宅里也有帮忙看宅子的管家老伯和两个帮佣,另外还有两个警卫员,帮佣大抵都是见到赵旎歌,他们都称呼她少夫人。
赵旎歌对这个称呼还有点不适应。
了。
况且她和陆宴岭也还没正式结婚,就让老伯他们直接叫她赵小姐,或是旎歌小姐就行晚上在祖宅,吃了一顿正宗的川味家常菜。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就爱吃点辣的。
在京市,饮食偏向清淡咸口,他经常觉得食之无味,还是回到蜀城吃老家的饭菜觉得香。
老夫人知道赵旎歌也喜欢吃辣,不停地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赵旎歌笑着和老太太聊天,不时看一眼陆宴岭。
他还是神色如常的样子。
偶尔会帮她添碗汤,夹一块排骨放进她碗里。
可赵旎歌还是觉得,他肯定心里有事。
但他又不肯告诉她。
弄得赵旎歌也跟着心神不宁的。
等吃完了晚饭,她又陪老夫人在院子里乘了会儿凉。
见天色不早了,赵旎歌便回到厢房去找陆宴岭。
她进屋时,看见他站在壁柜前,手里拿着只古朴瓷瓶在慢慢擦拭。祖宅家里有很多有历史年份的古物,保存完好的,现在都成了家里墙壁上的装饰。得斜长。
头顶昏黄的光线投射在他宽阔脊背上,将他的侧脸轮廓照得半明半暗,高大的影子拉明明是那样渊拔伟岸的一个身型,赵旎歌站在门后看着,却觉得此刻的陆宴岭周身有股淡淡说不出来的寂怅。
赵旎歌对他情绪变化很敏感。
她的直觉告诉她,陆宴岭今晚的情绪空落是因她而起。可最近他们一直甜甜蜜蜜,如胶似漆,他这又是为哪般?赵旎歌心下一叹,放轻脚步走进去。
她轻轻抬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将脸颊贴在他后背,蹭了蹭,软声温柔道:“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