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魏西就拿着样品找到了副厂长,在他的再三确认下,两人送往了研发部。
这件事两人都没有声张,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确定是止咳化痰的?”
副厂长四十七岁了,叫宋成良,他有些紧张的说道,“现在厂里只有几种妇科用药,效果也不是很理想。”
“整个鄂省也就四家药企,咳嗽类的中成药就一种,其他的都是止咳糖浆!
而这个还是成品!只要有效果,拿到省里去,肯定能拿到经费啊。”
“魏西!你这次要立大功了!”
魏西可是压抑了好久,昨晚上都没怎么睡。
“宋厂长,这事还早,效果我觉得问题不大,最关键的是怎么拿到归属权…”
“就是张振东那小子?”宋成良想到那个畏畏缩缩的小白脸,取笑道,“他倒是走狗屎运了,一两千块不得把他高兴死了!”
魏西摇了摇头,后面张振东的说话做事不像是个毛头小子,看似热情,实则精明。
他不仅自信,而且十分了解厂里的情况,他都觉得不好拿捏了。
“这事千万别声张。”宋成良又叮嘱道,“除了厂长以外,一概保密。”
魏西点头,“明白。”
一上午,两人都在办公室着急的等待,魏西也跟着什么都没干。
两人抽着烟,一口接一口。
一旦有人路过,两人顿时惊动,一惊一乍的,十分紧张。
而最后,当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脸激动的跑进来说道,“宋厂长,我们分析出来了,是真的!而且效果比市面上的西药效果都要好啊!”
“宋厂长!你快引荐这位名医给我认识!这成品的研制技术太精确了!这个药上报上去,绝对能引起省里,甚至国药局的重视啊!”
哗!
两人顿时激动万分的站了起来!
宋成良兴奋的挥舞,“咱们厂里有救了!哈哈!”
魏西更是激动到颤抖,原以为高估了张振东的药方,没想到,竟然还是低估了啊!
眼前这个人可是上头派来的海外留学的药学研究生啊!
能引起他这么激动,这药绝对不简单!
“老魏,你快,快去找张振东,我去准备合约。”宋成良很是高兴,“今晚去玉立饭店请这小子吃顿好的!”
他也没想准备什么条件,觉得自己分分钟能拿捏张振东。
而魏西不禁怅惘,这张家,还真是我的贵人啊。
…
“振东!你给我下来!”
大门外,传来一群杂乱声。
王翠花哭诉道,“他大伯,我们这钱也不够你们的药材钱啊,你等我们老大出来再说好不,东子他年纪小,不懂事啊。”
吵闹的是张振东他大伯,张立胜。
以他为首的四叔五叔,都过来了。
他们家家户户都还有大几十块的药材等着收购。
张立胜摇头道,“你让振东下来,我有话问他。”
刚说完,张振东脸色不悦的下楼,拉开他妈,安慰了几句,转头淡漠道,“大伯,有什么事吗?”
对这几个亲戚,现在的张振东说不上恨,但也亲不起来。
他爸六个兄弟姐妹,四男两女。
姑姑家还好,都嫁在农村,虽然没钱,但不争不抢,逢年过节都热情的来往。
而这三个伯叔,从他爸发家的第一天起,就死皮赖脸的非要掺和一脚,经常拿死去的爷爷说事。
动不动就说他爸忘恩负义的。
而张立明也很讲感情,自己跑出来的三条线就给自家兄弟,让他们也跟着赚了不少。
这一年来,少说也有大几百了,而且老家的地都让给了这三兄弟,逢年过节都是他家出钱。
其他散户是收了货,没结账。
他妈家几个是人跟货都进去了。
而这几个只是最后一趟还搁家里,成本不到60左右的药材,现在还非要80块的收购价。
他想解决问题,但这几个他压根不想给好脸!
张立胜对张振东的态度很不满,眉头一皱,教训道,“振东,我是你大伯,说话给我客气点!
我听说你去找魏西了?有什么结果吗?”
张振东反问道,“谁跟你说我去找魏西了?”
“别跟我装模作样!”张立胜板着脸,呵斥道,“卫民都跟我说了,你找魏西就是想捡起你爸的路子!我可告诉你!
我家还有那么多药材,你今天必须先把我的给收了!”
柳卫民?张振东目光微冷,平静道,“大伯,现在国家严打投机倒把,我敢顶风作案?
是你傻,还是我自寻死路?”
“你还敢骂我?反了你了!”张立胜怒了,“臭小子,你爸不在,是不是皮痒了找揍?”
“振东,你别藏着掖着了。”老四张立礼比较精瘦,他拉着张为胜,劝慰道,“咱们可都是至亲啊,有发财的路子大家一起呗,你年纪小不懂事,我们做大人的可以给你参谋参谋啊。”
“就是啊。东子,魏西可不是省油的灯啊。”老五张立仪比较年轻,四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