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蓉儿被海浪拍打船身的哗啦声惊醒,她看向身侧。
另一张床上,王美芝不知去向。
凌晨两点,王美芝怎么还没回来休息?
她掀开被子起身。
这段时间,王美芝带着她走过六个国家,最后乘坐游轮回国。
只是从昨天上游轮后,王美芝看起来心事重重,她直觉家里发生了不好的事。
霍蓉儿推开门来到客厅。
客厅没有开灯。
黑暗中,她听到与客厅相连的海景阳台上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女人和男人的声音。
霍蓉儿皱眉,轻手轻脚走向阳台。
女人的声音属于王美芝,男人的声音她觉得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属于谁。
是什么人?这个点来找王美芝,两人不在客厅,反而跑到黑灯瞎火的阳台上说话?
“别……”王美芝说着拒绝的话,听起来好似撒娇,“蓉儿还在……”
男人的低语中带着笑:“她睡着了,没事……”
“唔……你这人真是……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就想着这种事?”
“你不想吗?你不想还这么主动?嗯?”
“是我主动?明明是你死皮赖脸贴上来,赶都赶不走……”
“还不是因为我太想你了……宝贝,你知道的,我每天都在想你……”
两人的情话裹挟在夜风里,断断续续飘到霍蓉儿耳中。
她在原地呆愣片刻,陡然抬手捂住嘴。
阳台上暧昧的声音还在继续。
海风席卷而来,夹杂着潮湿的海水扑在她的脸上。
凉意沉进心底。
霍蓉儿挪动僵硬的腿退回到房间,紧紧关上房门。
后背抵在门上,女生怔怔看着天花板,直到酸涩的眼睛毫无征兆地滑落两滴眼泪。
……
王美芝发现了霍蓉儿的异常。
她敲了敲桌面,等霍蓉儿抬头看她,柔声问道:“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霍蓉儿的视线停留在母亲雪白的脖颈上。
为了搭配沙滩裙,她特意系了丝巾。
即便如此,霍蓉儿依然看见了暧昧的红痕。
莫名觉得反胃。
她放下刀叉,低声说:“我吃饱了。”
王美芝皱眉:“你才吃了这么点,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敷衍地回答完,霍蓉儿起身离席,“我回房间去了。”
路过王美芝时,女人抓住她的手。
“蓉儿,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傅今霄又联系你了?”
提起傅今霄,霍蓉儿心头火起,反问:“婚礼都取消了,你觉得他还有联系我的必要吗?”
“蓉儿……”
“都说了我没事。”
甩开母亲的手,霍蓉儿看着母亲担忧的表情,恶劣地说道:“如果系丝巾是为了挡住你脖子上的痕迹,出门前记得检查一下。”
“吧嗒”。
王美芝不小心碰掉桌子上的红酒杯。
霍蓉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有服务员过来用英语询问,被王美芝随便打发走。
她单手抚摸丝巾,放缓呼吸,脑中瞬间转过几个念头。
霍蓉儿都知道了。
她是看到痕迹才知道的?还是昨晚醒来发现的?
她会怎么做?告诉霍英来?
不,霍蓉儿不是那么蠢的人。
她的事暴露,势必牵扯到她这个做女儿的。
霍蓉儿不会蠢到自掘坟墓。
昨晚那个人承诺过,很快他就能要了云皎的性命。
云皎一死,下一个就是霍英来。
霍氏家大业大,掌权的是霍英来一脉。
家主去世,她可以干掉言暖,利用年幼的霍慕言先稳住人心。
当初主动爬霍英来的床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吗?眼下成功在即,绝不能功亏一篑。
王美芝起身。
她必须和霍蓉儿推心置腹地聊聊。
……
云皎觉得傅时予最近在躲着自己。
自从上次自己在客厅把他吃干抹净后,他们竟然半个月没见面了。
每次她联系他,他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出差。
云皎觉得自己成了挂在钩上的鱼,他提一提线,她就拍着尾巴飞到半空,又被重重砸在水里。
这种感觉可真不好。
云皎决定亲自去荣锋集团堵人。
“云皎?”
一眼认出前台站着的女生,傅鸢摘下墨镜,走到她面前。
“你来找傅时予?他不在公司。”
又出差了?
挂断电话,云皎阴沉着脸,问:“傅鸢,傅时予是不是有新的女朋友了?”
傅鸢哑然失笑:“你以为他是傅今霄啊?”
“……”
“傅时予很忙的,没和你结婚前,他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开会,要不然见客户,或者在办公室工作到转钟。”
她自认为是个工作狂,但在傅时予面前还是自愧不如。
“他可没那么多空闲时间去花天酒地。”
云皎不信:“他最近工作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