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图从来都不是朱奕的,别说他根本不是朱帝后人,即使他是,这图也不是他的,何来交给他一说。 卫知光用自己在光复军的势力强行压制,阻止了朱奕与卫知柔的婚事,也让秦婉初完全丧失了将传承图交出来的最后信心。 不过今晚她之所以愿意来见朱奕,并不是因为想跟他说清这些,而是这几日秦修然魂不守舍,常常凭栏而出神,叶千茗也常在她面前提及秦修然的郁结,其实叶千茗虽未说得明了,但秦婉初已能浅浅感觉出些什么。 经那晚之事后,连卫知光都敢于第一次的反抗朱奕,何况是秦修然呢,他的心境变化是可想而知的,但他碍着秦婉初如今的处境,一直难以下决断,所以秦婉初今晚是来给哥哥下决断的。 本来就是为了想要在秦修然面前狠狠的揭下朱奕的伪面具,但一坐下来端起杯就是下药的酒,她还没有开口,朱奕便已将自己恶心小人的一面完全展露无遗。 可惜朱奕不知道她擅长药理,桌面前的酒杯稍闻一下就知其中成份,否则秦婉初想她逃不了也是要被朱奕绑起来威胁的,说不定连秦修然也会被他用来当成威胁自己的筹码。 “如果我不交传承图,大王今晚会放我走吗?”她问朱奕,笑看着他。 朱奕眉头动了动,他未开口,旁边那位拿着折扇的谋士啪的一声重重将手中折扇拍在了桌上,随之便见两队重甲士兵端着长刀,齐整整小跑着鱼贯而入内,团团将桌上诸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那谋士哼声道:“秦姑娘,秦将军既已睡去,我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自己什么样的处境应该很清楚才对,便是投军还得有个投名状呢,你说是不是。更何况秦将军是我们光复军的老人了,光复军好,他才能好,他好,你才能更好,是不是这个道理。” 果然,用秦修然来威胁她。 “孤并无意要用这种方式对付你,只是他们说总得有一手准备。”朱奕在旁边唱起了白脸,“秦姑娘,事已至今,说实话孤亦不明白你到底还在坚持些什么。” “我只问一句。”秦婉初却丝毫不惧那围上来的士兵,只淡淡地看着朱奕,“你用我哥来威胁我就范,可曾想过我哥的感受?” 朱奕一怔,秦婉初又道:“大王也许还不知吧,当初我哥虽为了我不顾大王之命令,在上安之战后到岁安河寻我;后又转道云河州,接我嫂子,其间波折种种,虽有些藐视王命,但他在与天字军所有人的相处之中未有半点愧对大王之处。” “便是庄荣渊以重位相请,几次诚心以邀,甚至是面对我嫂子及其家人都在天字军,而我也在天字军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心亦从未有过半分动摇。” 秦婉初沈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桌上那三人,依次笑了笑:“从始至终,他坚定自己是光复军人的信念,一心忠于大王有未半分更改。这样的忠诚,别说他是光复军难得大将,便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卒,我想也是应该要得到大王礼遇的。” “但是如今,你却用行动告诉我,他忠于的大王就是这个样子?”秦婉初看着那些围了满屋的士兵,轻蔑一笑,“终究是不配。” “秦婉初。”旁边那谋士猛一拍桌子,哼声说,“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实话告诉你,你哥喝的酒里有药,这晚上他是醒不过来了,你若是不乖乖交出传承图,今晚也休想走出这间屋。” “行了。”朱奕扬了扬手示意那人坐下,他看了眼秦婉初说,“秦将军之忠心孤自然是清楚的,但如今天下纷乱,战乱四起,欲平此乱,非传承图不可,若我能集其四图,早日破解当初朱帝留下之奥秘,也可平天下纷争啊。” 真是大言不惭。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婉初将手中筷子往桌上一扔,“只要大王不对我哥动手,我愿意交出传承图。” 她之前说了那么多,如今又突然愿意,这让朱奕多少有些疑惑,旁边的书生谋士忙问:“秦姑娘当真?” “只是我哥说今晚大王是有意想劝我替光复军出出主意,平息与天字军的战争,所以我们都未想到传承图上去,是以谢家的传承图我未带在身上,明天,明天我一定亲自给大王奉上。” “不行。”那谋士哼道,“你现在就回府去取吧,我让我的人跟着你去,反正秦将军在这里,你也需要多找个人来帮忙扶他回去才行啊。” 秦婉初之前对朱奕说那么多不是说给朱奕听的,而是说给秦修然听的,就是想要以此彻底断绝秦修然对光复军的全部希翼,至于传承图,当然是能拖就拖了,她才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朱奕这样的人。 所以当听到这里的时候秦修然还有什么不明白,他突然从桌子上抬起头来,一双眼明眸亮睛的看着对面的两位谋士,笑得奇异:“我突然发现我也醉得太厉害,一张图而已,我们留着也是无用,阿初即说明天给自然不会说话不算数的,大王,还请看在属下的面子,允了吧。” 秦修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特别是秦婉初刚刚才阐述了一遍他的忠心付出,加上前不久秦修然在闲云观擒庄荣渊,后又在大府与卫知光二人只身顽抵罗生手...... 他在光复军的战绩非一双手能数得过来。 加上朱奕现在有些头疼,秦修然的突然抬头说话分明证实他根本没有喝那酒,也就是说他一早就知道酒里有药,朱奕的把戏,秦修然早就看穿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尴尬的吗。 朱奕没有说话,秦修然拉着秦婉初便要走,旁边士兵不让道,两个谋士也显然不想今晚就这样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