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和激动地向前快走了几步,但很快他就强制自己淡定下来。如今这场合,到处都是眼睛,他是陇西军的身份,自然没有道理跟天字军的小兵相谈甚欢,最最主要的是场内也布了崔季桓不少眼线。 不过他们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她这么不听话,一路跟着军队来鹿台,也不知道路上有没有吃苦,庄荣渊明明答应了不会带她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的...... 庄清和脑子里一堆的思绪,卫知柔拉着秦婉初说:“你这身打扮,还在脸上贴了这么多许的麻子,我差点没认出来你。” 其实也是卫家兄妹为了在天启帝面前演这一场秦婉初才找到了卫知柔,否则,这练兵场方圆硕大之地,她也怕找到天黑也找不到目标人物。 “侧妃。”一直跟在其身后的林舒望在她耳边轻唤了一声。 她这才偏头看向庄清和站的方向,林舒望怕她太激动赶紧伸手轻轻拉了她一下,提醒道:“现下身份有别,侧妃千万注意行藏。” 她懂林舒望的意思,不过...... 庄清和朝她微笑,但却发现她的目光越过了他,好像......并没有看着他。 庄清和下意识的转过身去,谢云昭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一点声响也没发出。庄清和怔了一下,但秦婉初已经与他错身而过,朝谢云昭走了过去,全程就好像根本不认识庄清和一样,甚至好像没有看他一眼。 庄清和顿时心里警铃大作,有些奇怪地盯向林舒望,林舒望却松了口气,好像只她盯着的不是庄清和就行,至于庄清和为什么一副生气的表情他就不懂了。 “李将军。”她冲他笑,安静而宁和,“好久不见。” 铜面之下,谢云昭五内震动,是好久不见,自回了郡河,他没有一日不想念她。每时每刻都在想那个假死的计划成没成功,她到底有没有事,几度想修书问庄清和,但他与庄清和间没有单独来往的信鸽。 今天得见她平安无事,他也就放心了。 他点头:“好久不见。” 话说到此地,竟是一阵沉寂,什么时候他们之间连寒暄都变得不知要说什么了。 那头卫知光对庄清和说:“赶紧回去吧,大事要紧,别让那人怀疑。” 卫知光也拉着卫知柔离开,但卫知柔显然还想跟秦婉初说话,只冲她轻喊了一句:“来三号棚找我。” 秦婉初冲她点了点头,这回头之际才对上了庄清和看来的目光,可秦婉初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好像下定了主意要当陌生人一般。 庄清和知道这样做确实才是对的,但她却又跟谢云昭说话,这让他心里极不舒服,是该离开才对,但他不想离开,痴痴地看着她。 谢云昭笑着说:“你不该来这儿的。” “李将军担心我?”她笑着反问。 “......”谢云昭语噎,确实,她该去向何处也不是他该过问的事情。 秦婉初突然又笑着追问:“你和静如解除婚约,真的是因为放不下你的前妻吗?”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不合时宜。 可是谢云昭好像看见秦婉初眼底的那抹无奈和期待,她想知道答案,谢云昭喉结动了动,突然庄清和走过来,撞了他一下,连句对不起也没有说,就走掉了。 但谢云昭也显然感觉到了庄清和的不爽和警告,加上他走前又对林舒望递去了命令式的目光,林舒望也赶紧上前来拉住秦婉初:“赶紧回去了吧,你可是答应了我会听我的话的。” 远远离去,秦婉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谢云昭,她也知道现下不是相认的好时机,甚至也没有时间给他们相认。可是她就是想要亲眼确定,确定那铜面之下起真的是他。 ...... 随着长角呜呜的吹响,低沉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练兵场地,诸军慢慢回到属于自己的棚帐之内,李沛之很有诚意,亲自主持此次英雄大会,站在三米之高的比武台中心慷慨陈词了半天。 他讲了天启帝登基以来的各种暴政,大兴土木,强纳壮丁,修观云台又半途废止,劳民伤财,苛捐杂税,数不胜数,百姓民不聊生早已有所迹象...... 又讲到天启帝得位之不正和各种暴行,武直门兵变弑父杀兄;岁和寺惊案残杀平昌王;立春血案谋害秦谢两族忠良;还有追杀卫氏兄妹......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死性不改,才导致了如今局面,一番的老生常谈后,他又讲了自己反朝廷的一些事情和今日举行英雄大会之目的,最后才是今日正题,演武开始。 起义军作为此次东道主,第十几名训练有素的军人演练射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