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回春,空气里虽有暖意,但阳光中仍渗透着丝丝料峭的寒意,有风吹来令人感觉到一股刺骨的清凉。 卫知光料定庄清和匆忙间奔赴赶来绝不可能调得动大批军队,他也不敢为了自己的私事这么做,而且一旦曝光不就等于告诉天启帝,之前他和光复军有所勾结嘛。 庄清和还不会那么傻,所以即使是看到无数冷面杀手,背上背着无数奇怪武器围上来,卫知光也并没有怕,他们光复军也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甚至是战场厮杀活下来的勇者。 就算真的对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但是卫知柔想说什么,却被卫知光一个目光打断了,他冷冷地盯着庄清和:“很好,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免得装得那么辛苦。是,我感谢你们把我从牢里救了出来,但一码归一码,秦婉初,她注定是属于我们光复军这一边的。” “你不喜欢我们,我们也一样不喜欢你。”卫知光身体微微前倾,于马背上目光蔑视地看了庄清和一眼,冷哼,“不要拿所谓的情情爱爱在我面前显摆,如果秦修然在这儿,也不会同意他妹妹跟你走的。” “卫知光,你怎么如此固执。”秦婉初喝道,“我们原本是可以做朋友的,难道你真的想在这儿大开杀戒,一点后路也不留吗,就算我们三姓与庄氏是血海深仇,就算阿和他是姓庄身体里流的是庄氏的血液,可这也不能将所有的仇恨都归咎于他一个人头上啊。” 卫知光能阻止卫知柔不准说话,却阻止不了秦婉初,他眉头动了动,冷哼:“本来我们悄悄离开是最好的,但他既然执意追上来不肯罢休,那就算是开战,我亦不惧。” 庄清和冷笑了一声,道:“卫知光,问一句你自己的内心,你现在还把报仇放在第一位吗?还是说你们因为起兵造反,如今已经把争夺天下放在了第一位。” 与庄氏的血仇未必要用战争的方式解决,也未必非要将庄氏赶下上唐皇帝的位置不可;起兵造反只是无可奈何之举,但到如今,卫氏兄妹还记得自己的初衷吗? 卫知光怔愣了一下。 庄清和继续道:“顶着卫氏的血仇,口口声声宣扬着恨与怨,却行这争权夺利之举,你们非要带她走,无非是因为传承图,不对吗?” 大抵是被戳中了软肋,卫知光手中的长枪捏得越来越紧,眸中怒光四射,庄清和又道:“我不想大开杀戒,卫知光,是男人的话就下马与我一战,我若赢你,将阿初留下你们自去江原,我绝不过问。” “但如若真要强行带她走,我也介意血洒此地将你们全部伏诛,反正带了你们兄妹的人头回朝,只要我会编,我就是擒拿光复军的英雄,甚至是为天启帝带回卫氏后人的功臣,你说呢。” “你敢威胁我?”卫知光怒喝 “是你先做了威胁我的事。”庄清和语气冷冷,镇静得让人可怕。 “战就战,难道我还会怕你不成。”一语罢,卫知光腾身从马上飞起,左脚往马背上用力一蹬便朝着庄清和的方向蹿了过去—— 庄清和一个旋身下了马,长剑往头顶一挡,抵住了卫知光迎面而来的长枪。赤地飞沙,走石舞叶,二人激烈的缠斗起来,浓浓杀气令旁观众人未有敢上前者,猎猎春风里夹杂着雄浑有力的剑气枪声...... 卫知柔看得一时着急起来,秦婉初忙道:“知柔,你还不赶紧给我松绑?” 卫知柔有些犹豫,秦婉初继续道:“阿和带来的这些人是他们精心练就的罗生手,个个擅长独门暗器,武艺超群,平常轻易是从不在人前显露的,这次若非你们兄妹惹怒了他,他也不会派出罗生手。”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些人是精英中的精英,是死士里的死士。”秦婉初道,“别说你们现在的人数与他们相当,便是多于他们几倍也未必是他们对手,只要阿和一声令下绝对有实力让你们全军覆灭。但他还是提出与卫知光单打独斗,你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秦婉初并不想光复军和未面世的天字军的关系弄得这么僵,不管是因为秦修然受过光复军的恩惠如今又投在光复军门下;或是为了庄荣渊心系卫知柔;又或是因为自己和卫知柔的友情...... 种种因素都让她无法坐视两军彻底敌对,庄清和也看出了她这份心思,顾忌着她才没有倾军而动,但若光复军这边总是不给出一个缓和的态度,事情迟早还是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卫知柔这才转头打量起那些将他们团团围出的冷面杀手们,这些人虽未有整齐军服,却个个眼神坚毅无比,目视前方镇定自若,没有一个为庄清和与卫知光的打斗而侧目半分,都只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一亩三分地,似乎随时都在等待着主人的命令降临。 这种冷静的气质怎能不令人恐惧,更惶论他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