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庄清和心绪难宁。 寒冬冷月里,他独自坐在雪白一片的院落里,对月孤寂漠然,一杯热酒,辣口却未觉,他连喝了两三杯,待要再饮一只手按住了酒杯。 庄清和看向来人,秦婉初裹着皮毛披风正正地看着他:“这么晚了不睡,有心事?” 庄清和笑了一下,拉她在旁边坐下说:“下午回府的时候你兴致也不高,是不是见了叶千茗,也不开心?” 也?! 秦婉初看着他,点了点头:“我不想瞒你,千茗她好像......非常的怕那个赵楚平。” “她长期备受打骂,早就被打怕了,这也难怪。” “我得想个法子再见见她,不管怎么样都要问清楚她现在的状况。”秦婉初说,“对了,你今天去见皇上,没出什么意外吧。” “崔季桓把我们知道立春案真相的事情都告诉了天启帝。”庄清和说,其实他倒不怕天启帝对付他,他现在只是苦恼如此一来,他的动向就会备受钳制,天启帝必将对他事事关注。 虽然今天天启帝表现得无所谓,像没事人似的,但庄清和很了解他,不过是对崔季桓的气还没有消,加上他还有用,暂时不想动他罢了。 这样一来,他和庄荣渊的计划就要加紧了,这一赶时间很多事情就容易脱离掌控,其他的不说,他只怕秦婉初夹在中间备受煎熬。 毕竟秦氏后人的身份还是过于敏感,天启帝若当真耍无赖,秦婉初必是最先被出气的那一个。 秦婉初怔了一下,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笑了笑说:“不过你放心,天启帝刚愎自用,崔季桓又没有实证,所以天启帝根本就不相信他。再说了即使没有这些事,太后和天启帝对我也是多有忌惮。” “这两天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秦婉初说,她知道庄清和没有对她说全部的实情,“反正不管将来怎么样,我都一定会在你身边的。” 庄清和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有些累了。 第二日,才用过早饭,顾川就亲自来了王府,递了卫知光的亲笔信,说是想约庄清和夫妇在顾家药铺一聚。 庄清和拿着信笑了笑:“早前卫知柔来王府的时候他没想到要写信感谢一下,如今事情全都尘埃落定,他倒想起来要感谢我了。” 庄清和看向秦婉初的眼神,只差没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秦婉初自然也明白卫知光这时候说要见他们,估计是卫知柔把她不愿意去江原的事情跟他说了吧。 自从卫知光伤好得七七八八了,便一直是顾川在照料其伤势,顾师则几乎很少露面。 便是庄清和跟秦婉初到药铺里,顾师也没有出来,秦婉初买了上好的酒去敲他的门,笑着说:“年初的时候可是有人承诺过我,说过要收我为徒的,我这拜师酒已经带来,你可不许反悔。” 顾师语气懒懒的:“我在睡觉呢,你们要谈事去旁边屋里谈,别打扰我,拜师记得找黄道吉日,我像是那种随便一个日子就收徒的人吗?” 秦婉初:“......”这理由够豪横的。 没见到顾师,两人便只好折道进了卫知光的房间,卫知光知道他们要来,早早就备了茶,笑着迎二人坐下说:“那日在牢里王爷冒死送药,后来又与郡王爷涉险相救,种种一切不多赘述,恩情我卫知光都记下了。” 庄清和笑了笑,卫知光抬手端起旁边的茶杯道:“身上有伤无法饮酒,请多包含,便以此茶代酒,敬王爷之大义。” 秦婉初看着他仰头一口而尽,卫知光的模样比她想象的要出入几分,卫知柔是个生得玲珑美丽的姑娘,小意柔情尽显江南风范,特别是那双眼睛,灵动漂亮。 本以为卫知光也会是个威风帅气的男子,不过他却生得并不十分俊朗,本该与秦修然差不多的年岁,但看上去却像要多长几岁的样子,眼角有细纹,立眉圆眼一看就是饱经风霜摧残。 秦婉初可以想见,他原本也是生得不错的,只是这些年一肩扛了不少苦楚罢,风尘烈烈才磨得他如今模样,想到这儿秦婉初便对那日打了卫知柔又多了几分歉疚。 “知柔呢?”她问。 卫知柔去了平昌郡王府,但是卫知光并不打算告诉他们实情,只笑道:“她是个关不住的,并不在药铺里,不过她也不知道我今天约了你们过来,若是知道想来也不会出去了。” 秦婉初点头,卫知柔从宫里出来就没有再回儒诚王府,只怕是心里对她起了气吧。 “卫兄太客气了。”庄清和淡淡道,“你还有伤在身,该好好休息才对,至于前事,不过举手之劳,不必过于挂心。” “我知道,其实你们也都是看在秦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