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庄清和单膝跪下,拱手一礼。 开玩笑,起码的理智他还有。 天启帝却早已被他激怒,突然转身抽出了一直挂在墙上的那柄长剑,这本不是通勤殿里装饰所用,天启帝的爱物,平常向来不轻易示人。 天启帝长剑逼在庄清和眉间,冰冷的剑芒透着慑人心魄的杀气,比天气帝的眼神更凌厉几分。 庄清和眉头微蹙,作为帝王却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好好控制,平昌王皇叔说得对,他根本不配这帝位。 “自古忠臣死谏,臣亦是为了庄氏上唐天下能千秋万代,皇上,三思。” 庄清和迎着天启帝的目光里清澈而干净,认真而秉肃,这纯粹的目光却只能越发让天启帝痛恨,太后早说过庄清和是个有才之人,若非自小屈于他们母子之下,再得一个好一点的出生,别说什么三皇子,庄清和才会是天启帝登基最大的敌人。 所以每每庄清和展现自己的过人才能时,天启帝都无比恼恨,恨这个人明明与自己在同一个环境里长大;明明一直屈于他之下,身份、地位、资源、后台......什么都不如他,可为什么却偏偏比他优秀。 天启帝的表情一点点崩坏,在暴走的边缘难以控制。庄清和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稳定,他说:“皇上今天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臣明日再进宫商讨此事。” 他转身欲走,天启帝却突然一剑迎上,刺在了他左肩之上,鲜血渗出来之际天启帝才堪堪有些回神。 庄清和亦是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天启帝,他竟然......真的动手?! “朕未让你走,你竟敢自作主张?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天启帝刺中他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知道自己今晚有些失控了,但剑在手,他也不能向庄清和认错吧,他可是皇帝。 正这时,通勤殿的门打开了,容妃撞了进来,正好看到庄清和中剑跪地的一幕,身后天启帝狠狠拔出了那把带血的长剑,冷冷地说:“这次,朕就给你一个教训,让你清楚,这上唐到底谁说了算。” 容妃几欲站立不住,她跑过去,脚在庄清和身边顿了一下,天知道她多想扑上去抱住他,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被刺中要害,可是身份之隔让她不能这样做。 她扶住天启帝,小心翼翼地将天启帝手里的长剑拿开了:“皇上息怒,为了一点小事,不值当的。” 在进宫之时庄清和就让人给容妃递了消息,就是怕在通勤殿一直出不来,希望她能适时过来解救一下,但他却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种境地。 天启帝......骨子里真的是太暴躁不安了。 这一剑让天启帝也堪堪镇定了下来,容妃会突然过来其实天启帝倒松了口气,若此刻无人劝阻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还会干出什么事来,虽然内心里恨毒了庄清和是想杀了他,可他是上唐战神,功勋卓著。 杀了他,会带来什么连锁反应天启帝也不敢细思。 庄清和有句话还真说对了,他既然到了今天,有了如今这地位权势,有些话天启帝也不得不听听了。 天启帝咬牙切齿:“滚,给朕滚。” 容妃见状赶紧道:“儒诚王直言犯上,藐视帝王还出言不逊,还不滚回你王府去闭门思过,若无皇上旨意,不许进宫。” “谢主隆恩。”庄清和淡淡应了一句,起身,看了容妃一眼,转身捂着肩上的一直在流血的伤口缓慢走出了通勤殿。 容妃眼里的急切与关心他都看见了,今晚也确实好在容妃及时出现,不然还不知天启帝会干出什么事来。 直到庄清和消失在通勤殿里,容妃盯着地上那好大一滩血迹仍心中作鼓难平,他会不会有事,这一剑有没有伤到要害处...... 天启帝倒在容妃怀里:“他们都觉得朕无用,都想跟朕作对,如今连老五竟也敢反驳朕了。” 容妃哪有心思安慰他,只道:“皇上恕罪,刚才臣妾自作主张处置了儒诚王,恐......” 天启帝摇了摇头,似乎也有些累了:“好在爱妃来了,关禁闭这处罚无关痛痒的,也不会被那些言官多说什么了吧,无碍。” “多谢皇上不怪罪。”容妃笑得极为勉强,又说,“臣妾扶皇上去休息吧。” “皇上,大事不好了。”李公公突然奔上殿来,见着地上的血和皇上奄奄的样子顿时一怔。 “何事喧哗?”天启帝本来就心情不佳,被这一吵越发头痛。 “光复军劫狱了。”李公公说,“天牢已经乱成一团了。” “什么?”皇帝一怔,“不对啊,崔季桓不是跟朕说他今晚会去天牢审那两个重犯,他既然在,何需来向朕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