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星感觉被热乎乎的大掌握住了手,一枚金属制品落在他手心。
“我看这里的条件,也不怎么样,这个你拿着,有需要的时候就住过去,我一会就去打扫干净,柴火有的,水缸我一会也灌满,不用你挑水,还有、
我那边主卧还有电!我拉电线了!我的那个屋子还有很大的桌子,黄花梨的,干净结实,在上面做什么都行,想画就画想写就写。”
“还有车子,车子放哪里都不安全,农机站就在旁边,那边可多小人了,你把车放我那边。”
宁向星低头看着手,所以,这个是他镇上院子的钥匙。
穆原滔滔不绝好几句了,还没把手松开。
宁向星抿了抿唇,心脏跳动的速度也有点快。
穆原,你这么眼巴巴的追过来,真的很,很,烦人。
可是,本该甩出去的钥匙,像是上了胶水。
“我住院子,那你住哪里。”
穆原理所当然:“我住客房。”
宁向星哈一下笑出声:“你才是房子的主人。”
“嘿嘿。”穆原看着傻呵呵的,盯着宁向星的脸看不够的看。
可是宁向星就是知道,他从来都不是看上去的那种傻糙汉形象:“你什么时候撒手。”
被点破了。
穆原恋恋不舍松开手。“不好意思啊一下忘记了。”
要不是宁向星还在面前,他都想闻一下自己的手。
是不是也香了。
被宁向星戳破了,他会不会发脾气啊。
今天没带包子,会不会甩我一耳巴子,说我痴样。
穆原都低头看地面,做好准备了。
“谢谢,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
一阵风席卷着淡淡香气从鼻尖过,穆原猛地抬头,宁向星已经抓着他的钥匙跑了。
那两条腿以前怎么没见那么能倒腾。
也不对,以前割破草席那一次,其实挺灵活的,踹他波棱盖踹挺准。
想上前一步,身旁的老头眯着眼看过来:“喂喂喂一包烟而已,可不敢闯进去闹事啊。”
穆原站在门口瞧着宁向星回到之前那个房间,似乎还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只觉得宁向星抓走的不只是钥匙。
穆原往回走,一身热血沸腾的,把自己的主卧角角落落都擦干净。
那张大桌子更是正反面都擦洗了,其他能睡人的房间全部锁上、没锁的用铁丝勾起来打死结。
连夜去隔壁老头那里选了各种干货腊货细粮放灶间五斗柜,漂亮的能卖出高价的青花瓷餐具碗碟都摆五斗柜里。
本来还想在房间打一圈花露水的。
想了想那味道够冲,估计向星不喜欢。
“向星,宁向星。”穆原起身,又把门板擦了一遍。
宁向星上午跟着老人学解决问题,今天的他不但没带鸡蛋,还格外谦逊,一口一个前辈,同志,礼貌得让人根本不忍心不搭理他。
容貌这个东西,随便搭配个什么,哪怕是礼仪,哪里都吃得开。
昨天用鸡蛋打开局面,不过是稍微高调的露个脸。
真拿一千个鸡蛋图自己轻松干活,那是傻子中的傻子才这么干。
后续他有别的招,还是那本书里看来的。
中午,宁向星和领导吃了一顿难以下咽的应酬饭,只要了一个菜,林毅都看不下去了,非给他加一个菜。
宁向星只能打包到饭盒里,一起带过去穆原的院子。
穆原他有一点说到宁向星心坎上了。
自行车。
这是他明面上最贵重的东西了,因为不能从商城里买,可是花了现金五十呢。
他就是,为了找个停自行车的地方。
靠近院子,掏出钥匙开门。
宁向星被院子的干净程度闪到眼睛了。
唯一没上锁的房间应该就是他给自己留的吧。
推进去一看,更闪了。
比新房还干净。
那张穆原提到过的黄花梨大桌子,说是桌子,就是比他那个一米二的床短了点,他都能在上面躺着了。
修长的手指在黄花梨桌面拂过,白皙的指头上没有半点灰尘。
穆原真能干啊。
擦洗得真干净。
他看着很舒服。
床上的用品被收起来了,估计方便他再铺就。
去灶房看看,外面水缸盖着盖子,打开里面都是水。
灶房五斗柜内海有一张纸,漂亮的青花瓷碗碟,成双成对,还压着一张纸,很扭曲的写着新的两个字。
少数的没上锁的房间,还有一个冲凉房,还带着木头香味的新浴桶,一个脸盆架子就摆在角落,
全新的塑料盆里也躺着一张纸,和灶房五斗柜那张纸条如出一辙。
新的。
他一个晚上,连这一点都做到,宁向星心里百味杂陈的。
整个院子,不打开那些房间,几乎都看不出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
这么大一个院子,说给他用就给他用,他这个房主都……
喜欢吗。
想对自己好吗。
那,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