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微笑待人,跟谁都春风和煦的说话。
有时候还会拿些自称自己做,其实从商城几分钱买来的零嘴分享。
在一个恰当的时候,那是一个午后。
宁向星和胖婶打了招呼以后,神色难看的往公社走。
昨天才吃过宁向星手里蜜饯的干事随口问了一句。
宁向星摇摇头,只是当天,距离老陈和丰收格外的远。
甚至不复平时的礼貌,一言难尽的看着两人。
老陈被他这个态度弄得很烦。“喂,宁知青,我到底怎么你了,成天这个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我老陈可是最厚道的。”
他伸手要拍拍宁向星的肩膀,宁向星见周围有人围观,知道这是老陈故意挑选人多的时候,展现他的长辈风度。
正好,他也算到了伪君子喜欢这样。
只见宁向星一声惊叫,一下子避开了老陈的手,几乎整个人贴在了墙上。
“你、你、我不会说你和丰收、还有那个男人在玉米地的事,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宁向星脸说白就白,摇摇欲坠了两下,还是滑倒在地上。
因为那句话,大家的视线重点在老陈身上,没有注意到宁向星倒下的时候速度有多慢。
现场:……
……
“不好了,宁知青晕了,快去帮把手。”
“送卫生所、送卫生所、”
“我来抬,你开路。”
几人把宁向星抬到卫生所,卫生员依旧听心音,摁脉搏。
最后只得出一个受刺激过度的结果。
如果一直不醒,还是去县里比较好。
乡下赤脚大夫靠着新编赤脚大夫守则当模版,并不需要是专业学校出来的人才。
而且最近几年都是推荐名额上大学,没读过书的人都能因为所谓的光荣履历,直接读大学,因此人才断层,医学方面更是。
看不出来宁向星是装的。
宁向星索性“午睡”上了,公社里却是沸沸扬扬。
老陈不在的场合,大家根本忍不住。
“你们说,为啥宁知青会那么害怕。”
“宁知青这个人挺随和的,虽然之前有人提过他吃软饭,但现在想想好像不大对劲,吃软饭的人不都软骨头呢,他怎么还和老陈这么不对付。”
“也是,魏红英这么大年纪也跟,但、现在想想,宁知青还没见到魏红英的时候本来也是骑自行车戴手表的人,需要吃软饭吗,魏红英家,有那个软饭吗?”
“不说他和魏红英,说说老陈,你说,丰收平时确实跟老陈的一条狗一样,会不会,嗯???”
“陌生人……啊!说起这个陌生人,我之前就听公社的胖婶提过,外面来的干部跟老陈走得很近,见到人都不打招呼了,
算下来,老陈那个打杂的水平能当干事……还有丰收,一好好的小伙子,奔前途不找许书记巴结,找老陈??”
大家自觉看破了真相。
得出一个结论。
吃软饭的另有其人。
老陈。
丰收。
毕竟才不配位,早就被一些人私底下诟病过,这次话题被深挖出来,更是笃定了这个结论的真实性。
反倒是宁向星,靠着才和财,从之前的流言剥离了出来。
宁向星在快下班的时候缓缓转醒。
不醒来不行啊。
肚子饿了。
外面一点金黄的光透过窗户穿进来,微风拂动了遮挡的帘子。
“啊,你醒了。”一个形容有些邋遢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没形象的擤了一把鼻涕。“我男人回去洗澡了,你醒了就回吧,没给你开药,不用付钱。”
宁向星谢过对方,下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鞋子不见了。
那女人本来在擦拭药柜上零星的药剂,没听到宁向星走动的声音,侧过脸来看了看。
随后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
“这破地方。”她找了一双草鞋,全新的。“不嫌弃的话就先穿这个吧,我也不知道你鞋子落哪儿了,明天你再来找找看。”
宁向星穿了鞋子,心中还是有些膈应,四处找了找,无功而返。
车还在公社,宁向星得先回去公社一趟。
大家都还在,但是都在收拾收拾准备下工回家。
见到宁向星回来,都问候了两句。
宁向星注意到丰收和老陈都不在,猜测是那个流言加上自己害怕到晕厥,成功让这两周三人的矛盾,转换成了自己知道了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被针对。
这会他们不在,要么是商量对策,要么是被叫去问话了。
他也不想的,人性中真善美本来就是稀罕才会被人传颂,所以对于身边遇到的人友好善良的占不到一半,他也不失望。
但是有时候,真碰上这种恶心到脚面来,影响到他赖以生存的形象分,那就不能选择什么都不做。
以毒攻毒以暴制暴是最好的选择。
他承认,自己无法暴,这双手,扇巴掌都未必能让人痛到长记性。
只能毒了。
有时候也会想,有穆原那样的力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