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时代,那是一段被浩瀚宇宙深情拥抱的岁月。
某个春日午后,阳光如同熔金般倾泻而下,将大地镀上了一层耀眼的辉煌。
蔚蓝的天穹无垠广阔,几朵白云悠然自得地游荡。
姜羽父母带着姜羽去踏青,同样的一片山坡上,来的还有姜铭。
人潮涌动,纷至沓来的人群如同洪流般席卷着每一寸空间。
姜铭带着画架,男人作画的模样,远远望去,仿佛是天空中不经意的笔触,为这宏大的画卷添上了几分怡然自得。
姜羽当时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笔下栩栩如生的写生画,看得入神。
山坡上,树木葱郁,枝叶繁茂,或挺拔如剑,直指苍穹;或蜿蜒曲折,宛如游龙。
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冠,洒下斑驳的光影。
男人感觉到身后有人,便回过头。
小女孩呆呆的模样,一头柔软如云的短发被微风轻轻吹乱,几缕发丝不经意间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
她身穿一件宽松的卡通图案t恤,搭配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短裤,脚踏一双粉嫩嫩的帆布鞋。
姜羽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轻轻摩挲着胸前的吊坠。
面对陌生的面孔,她也毫无畏惧,真性情地说道,“哥哥,你画画真好看。”
至今,姜铭都还记得,姜羽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仿佛两颗刚洗净的黑宝石,闪烁在清冷的山坡上。
后来姜羽父母和姜铭父母碰见了,便相约一起搭帐篷,坐在篝火旁聊天发呆。
那时的姜羽,躲在父母身后,自顾自地玩着娃娃。
深夜时候,姜羽晚上起来,去完厕所后,找不着父母帐篷的方向。
阴差阳错间,跑进了姜铭的帐篷里,就那样稀里糊涂睡了一夜。
第二天凌晨时分,姜羽父母找她都找疯了,最后发现她在姜铭的帐篷内,骂了姜羽好一通。
现在想想,那样一个阴差阳错的时机,却是姜铭记忆里最独特的部分。
姜羽父母出事的那天晚上,夜幕低垂,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如同狂暴的巨兽,悄无声息地撕破了夜的寂静。
姜铭从老宅的大火中救出了姜羽,他的脸也因此被烧伤。
他打电话报了警,很快消防队过来灭了熊熊大火,宅子并未被完全烧尽,现如今留下一个废墟的空壳。
他当时蒙着脸,睡梦中的姜羽,迷迷糊糊,并未认出他。
他把姜羽放在附近的福利院门前,直到看到有人出来带她进门。
他才离开。
他原本是想带姜羽离开,但奈何当时的他,因为父母工作的医院出事,自身难保。
一转眼,姜羽被周家收养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探查姜羽在周家的生活。
最开始的那几年,他有过冲动,直接将姜羽带走。
但是那样,难免会引起周家的猜忌,不可避免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直到确定了,周老太太对姜羽还有几分真心,他才断了这个念头。
病房,他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姜铭浅笑着看向姜羽,眼神清澈不带有多余情感,他早就练就了这一身不动声色的能力。
“这几天一定要清淡饮食,不能贪嘴吃辛辣食物,知道么?”
做医生这几年,遇见过的奇葩事儿,数不胜数。
姜铭都巧妙应对了,甭管是情绪多么失控的病人。
整型本来就有风险,多数人接受不了不理想的后果,但那些个女生一看到姜铭这张天然生的英俊面庞,还有他那温柔似水的性格。
没由来地就接受了现实,他的存在仿佛就是在告诉她们。
不是所有美好的东西,美丽到极致的面庞,她们都必须得拥有。
说白了,他有能让人自卑、接受现实的本事。
这其实。
挺可怕的,作为一个男人,他看起来毫无攻击性,但说的话、做的事桩桩件件直击要害。
pua的一把好手。
如果说,傅司臣是寒冬里的一把利刃,明晃晃地割人性命。
姜铭,则是春日的一股暖风,降物细无声。
姜羽听他声音是觉得有些耳熟,但一看这张脸,就又打消了疑虑。
或许只是碰巧,名字相同罢了。
小时候,她认识的那个姜铭,在她父母出意外后,就没再出现过。
她对那张脸还有些印象,和面前的这张脸截然不同。
姜羽点点头,盯着姜铭的脸看了许久,发出了一句来这里的人常问的话,“你这张脸也是整的么?”
姜铭咧嘴笑,声音清脆爽朗,“怎么样,我这张脸,整得还算成功吧?”
姜羽凑近瞅了瞅,洁白无瑕,除了有些许胡茬,倒也没别的多余痕迹,“你也是在这家医院整的么?”
男人低头,看她的检查结果,浅声道,“不是,在国外整的。”
虽说他这脸没有修复过,不可能这么完美无瑕,但能看得出来,天生骨相不差。
姜羽好奇,“你帮哪些名人整过啊,我能不能借鉴一下别人的模板?”
姜铭蹙眉,“你这张脸不是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