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三更,时钟已经划过了午夜十二点。容川出了餐厅门,也不着急打车,顺着路边散了一阵步借以醒酒, 眼看韩应兴致缺缺, 一脸沉默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他忍不住有点好奇:“应聚聚怎么了?一晚上都这么安静?平时不是话挺多的吗?”
韩应停住脚步,满脸不忿地看着他:“你和三更今晚说的话, 我都听到了。”
“噢?”容川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虽然背后议论人不太好……不过应聚聚既然听到了, 也就听到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
韩应看他态度轻松,神情里还带着几分释然, 忍不住愈发愤怒:“你是什么意思?和我睡完了就想算了, 要当没这回事?”
容川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意也搞得有几分茫然:“那应聚聚是想怎么样?你情我愿的上一次床,事后做朋友做路人各凭缘分, 这不是你向来的处事原则?九鸢是这样,丝路之旅是这样,你的后宫传里几十号id难道不都是这样?我记得之前ys有人挂你的时候,你披着正马也是这么回应的啊。”
“可是你他妈不一样!”
“我为什么不一样?”
容川摆了摆手, 心平气和地截断了他的愤怒:“应聚聚, 说实话我第一次从老秦那儿知道你喜欢我的时候挺吃惊的,你执念这么久帮了我很多忙我也很感激。但执念和谈恋爱是两回事。类似的心情其实我也有过。小时候我第一次去上海,伯父家附近有一个卖腌水果的小摊,杏子凤梨什么的被竹签串着摆成一排,淋上酸梅汁,看上去特别好吃。但是我家里人觉得路边摊不干净,一直不让我买,我怎么闹都没用,所以就心心念念的惦记了好几年,一直到念大学的时候,他们也没精力再管这些小事了,再去上海的时候我特地买了十几窜拿回酒店吃了好几天。吃第一口的时候我心想这真是我吃过最好的美味,不枉我馋了这么多年,以后只要有机会到上海,每次都要买。可是后来我到上海出差的机会多了,去吃它的时间慢慢从一个星期一次变成一个月一次,再到后来即使路过,连脚步也不会停下来。求而不得的时候什么都最好,真正到手过了那股劲儿,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这种经验应聚聚你不会少,以后的事又说不清,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你又何必这么执着?”
韩应被他长篇大论的教育了一番,一时也找不到词反驳,只能干巴巴的强调着:“我……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要不是这样,谁会主动躺平了让你艹?”
“所以让应聚聚心怀不忿的是谁上谁下这个问题?”
“靠!当然不是!”
和容川绕逻辑他是绕不过的,过往太多的约炮史又已经把信誉度刷成了负数,此刻再是怎么挖心讨肝的表忠心在对方眼里大概也只能换来一个带着怜悯的呵呵。韩应绝望之下也没了再辩白的力气,只能忍气吞声地继续追问:“那你之前和哑笛上床的时候,是真的喜欢他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
“有……”容川没想到他会忽然有此一问,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然着点了点头:“虽然阻碍很多,但我有打算过未来和他在一起的生活。或者是我常驻上海,或者是他调职西安,再不济一起找一个喜欢的城市住下来,再养只小狗什么的。就算我爸妈那边压力比较大,但毕竟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拖一拖也总能应付。”
“那我呢?你和我睡的时候想过以后吗?”
“应聚聚有车有房东莞一哥,炮、友成群结队满身桃花债,为什么想要讨论这个?”
“……”
原本以为上了床会是彼此之间关系破冰的,韩应甚至已经在脑子里编辑了一天如何高调秀恩爱,同时宣布“老子脱单”的微博和朋友圈内容,然而天不遂人愿,给了他一个充满惊喜的过程却换不到一个预设的结果。容川看他双手紧握却不说话,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时间也不早了,应聚聚如果心情不好,要不就回自己的酒店住?”
“谁说老子要回去住?”韩应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狠狠扯过他的手臂朝着出租车上一扔:“你他妈不就想和老子上床吗?行啊!我和你回去接着搞!搞到你舒服为止!”
这一夜的对话,像是给两个人之间的纯炮、友关系标明了注脚。接下来的几天里,除了吃饭洗澡和偶尔出门散个步,酒店里那张kg size的豪华大圆床,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平台。
韩应经验丰富,技术高超,虽然菊花一直肿着暂时没法再通过被插入的方式做到最后,但只凭一双手,就能屡屡把对方送至高、潮。容川谈过数段恋爱,然而前期交往的都是性格矜持的大家闺秀白富美,唯一一段同性恋情,对象又是谨小慎微把他当男神仰望的哑笛无声,床事上面向来中规中矩,来来去去都是些常规姿势。此刻被老司机亲自带领上路,各种新世界的大门被接踵打开,他原本就悟性极高,也不是矫情的性格,常年锻炼的身体除了赏心悦目之外,力量和柔韧性在任何姿势下都游刃有余。几天床单滚下来,两个人之间的身体越发默契,对于各种新姿势的开发,也愈加乐此不疲。
这样不知天昏地暗的腻了四五天,容川的手机来电变得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