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从小到大一直跟在韩应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的大家姐,韩如萍虽然历来知道自家弟弟性格顽劣,胆大妄为,从青春期开始床伴就没断过,公然出柜以后更是好几次亲眼撞见过他和炮、友滚在床上搞得欲死欲仙的场面,但毕竟镇子不大,之前能被韩应拐上手带回家的多多少少都是有点印象的熟面孔。
近几年经过韩启文的严厉警告,外加商业活动的逐渐频繁,韩应往外跑的时间越来越多,已经很久没有把乱七八糟的炮、友再朝家里带过。因此,眼下这种连名字都不知道,就干柴烈火直接在客厅里光明正大开干的情形简直闻所未闻,别说上了年纪的亲妈hold不住,就连她作为一个在自家弟弟常年搞基的历史熏陶下,接受度颇高的新时代女性,都有晕阙过去的冲动。
“伯母好,大姐好。我是容川……不好意思打扰了。”
虽然向来严守次元壁,但是对着三次元长辈的惊恐脸,息百川也实在不好意思再报一个听上去假模假样中二感十足的网名,当即规规矩矩的冲着眼前的两位家长微微鞠身自报家门。韩应当年手段用尽都挖不出他三次元的半点料,如今首次t了对方的真名实姓,满心欢腾之下当即展开点评:“诶?你姓容啊?名字还蛮好听的。”
“我说你能不能闭嘴!”
面对着如此不识眼色的猪队友,容川恨得牙痒痒,长辈在场却又不便发作,只能一边低声警告,一边神色发僵的继续保持微笑。
“容川是吧……赶紧坐……坐……”
徐慧玲终于从瞠目结舌的眩晕状态里恢复了过来,对着眼前和自家儿子画风迥异,一派文质彬彬的青年艰难地切换了一口夹生的普通话赶紧招呼了两句,随即朝着自家女儿使了个眼色,拎着菜篮子匆匆进了厨房。正在楼上写着作业的韩庭听到动静,打着帮忙的旗号欢天喜地的跟着窜下了楼。烧油切菜的声响很快响了起来,间或夹杂着轻言细语的讨论声。
“庭仔,老三什么时候回的呀?”
“下午吧,我放学回家的时候他已经在家了。”
“老三的朋友看着眼生啊,之前你见过没啊?”
“没,不过人家一直说着要走,是老三死皮赖脸的把人缠到现在。我问是不是他的新条仔,他也没理我。不过看着倒是比之前老三带回家里乱搞的那些家伙们顺眼多了。”
“我看不像……老三好吃懒做脑子又蠢,交不到女朋友才去找男人,姓容的小伙子人挺精神的,怎么看也不像能看上咱们家老三的样子……”
韩应原本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等着饭菜上桌,听着厨房里传来的议论声越发不对劲,一脸黑线的跳了起来,斜眼看着旁边坐着的人刷着手机嘴角边挂了个笑,更是暴跳如雷:“你他妈笑什么笑!”
“令堂真知灼见,总结到位,不愧是亲妈!”
容川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正直地捧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六点不到,热腾腾的饭菜陆续端上了桌。徐慧玲拿出了潮汕女主人特有的热情,前后张罗着冷菜热菜摆了十几个。容川摆不出韩应那种稳如泰山坐吃等死的架势,跟在韩如萍身后帮忙摆放桌椅布置碗筷,有礼得当的姿态落在一家人眼里越发显得知书达理,乖巧懂事。
“老头子今儿不回家吃饭啊?要不要给他留点菜啊?”
落座以后的韩应终于有了几分主人家的样子,主动起身给家人分完汤以后,捞了个鲍鱼直接塞到容川碗里。
“你爹这两天跑深圳,之前不是打电话给你说过了吗?”
“诶你有和我说过?”韩应一边扯着嗓子发问,一边拼命朝着自家老妈使眼色。
徐慧玲没有领悟到自家儿子求打掩护的电波,依旧有一说一的解释着:“不就是深圳那个什么地方要搞改造,修什么国际珠宝园,咱家在那修的几栋楼还有厂房都得拆。老头子对那几栋楼有感情了,心情不太好,这几天跑过去请老租户们吃饭,顺便搞搞赔偿手续的事,现在应该在喝酒呢,大概明天才能回来。”
深圳的土地寸土寸金,房价向来高居不下,城中村改造项目在中国也算是出了名的,每次赔偿方案一公布,所造就的亿万富翁都能惹出一片哗然。眼下即将动工的老区改造方案从好几个月前就已经成为了媒体追踪的热点,近期内一户人家平均赔偿2个亿的传闻更是喧嚣尘上,徐慧玲这“几栋楼还有厂房“的资产随口报来,那背后所代表着的天价赔偿金,让即使看惯了大场面的容川,都忍不住顿了下筷子。
韩应却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状况外的模样,夹在碗里的半条鱼鱼刺扒拉得满桌子乱飞:“老头子腿不好还天天往外跑,办个手续的事给我说一声不就行了?反正我正好也在深圳忙活,也就多跑一趟的事……”
“你还好意思说!” 韩如萍举起筷子朝着自家弟弟的头上敲了敲:“前两天才和你说等爹两天一起回来,你倒好,一两天都等不了非要今天往回赶,平时也没见你这么顾家啊?”
韩应原本就是借着开车不方便着急往家赶的借口生拉硬拽拐的容川,此刻那点小九九被无情揭穿,也不敢扭头看对方的脸色,厚着脸皮干笑了几声,讨好似的朝着对方碗里又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