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明显没有了过去夜夜笙歌的景象,一是陛下驾崩,二是局势迷乱,就连守备军防守城门,都变得严谨许多。
连续勘验了多项身份,确认了许元胜的身份后。
才是打开了一扇城门,放许元胜带着人进了城。
等一路来到了兵部司。
见到了张方平,只是寥寥几日,他显得疲惫许多。
“兄长。”许元胜拱了拱手关切道。
“吾弟,请进屋内。”张方平脸上挤出一道笑意,不知道多久没有笑过了,稍后迎许元胜进了屋。
只是略微寒暄。
“吾弟这几日忙碌,加上境内局势复杂,本不该喊你来,实乃有件事需要你知晓。”张方平直言道。
“难道是关于新皇登基的事?”许元胜脸色微变。
“新皇怕是没机会登基了。”
“这是薛涛大人通过秘密渠道,发来的书信。”
张方平起身找来一份秘信,递给了许元胜。
许元胜略微犹豫。
“看吧。”
“此刻对你,不设防。”
“若非信里内容牵涉过大,不易远离兵部司,我就直接派人送给你了。”
张方平直言道。
许元胜很快接过了秘信,打开匆匆一阅,顿时脸色一变。
“陛下驾崩的仓促,没有留下遗昭。”
“太孙终究年幼,当年的太子又非皇后所生。”
“现在皇后欲扶其子上位。”
“而朝堂上的诸位大人,忌惮外戚干政,毕竟母壮子幼,这样的例子历朝历代都非大胜之福。”
“现在京城一团乱麻,连陛下的龙体也迟迟没有入皇陵。”
“还好现在入了冬。”
张方平苦笑道。
“皇后之子,多大了?”许元胜直言道。
“刚满五岁。”张方平自嘲道,这样的幼儿登基,大胜的权利定然过渡到皇后手里。
“若是让此子登基。”
“那天下诸王,怕是都要蠢蠢欲动了。”
许元胜摇了摇头,若立太孙,还算继承正统,天下诸王哪怕不爽,也不敢擅自妄动,冒然做出悖逆的事。
被皇后这么一搞。
太孙估计死的更快。
到时候皇后之子,名不正言不顺得位。
那这皇位,就是天下诸王共逐之,毕竟同为大胜皇族血脉。
“谁说不是呢。”
“其实这件事还只是一方面。”
“还有一事,事关你我乃至是兵部司。”
“据薛涛大人所言,现在熊家已经频繁和西川行省内的宁王,开始频繁来往了。”
“大家在等着京城内的局势变化。”
“所以熊家,才无暇理会我等。”
“熊家已经表态,若是都指挥使大人愿意扶持宁王,西川行省愿支持都指挥使大人,按照陛下当初的意愿。”
“尊,都指挥使大人,再进一步,除军权之外,西川行省依都指挥使大人为第一人,未来入京后。”
“都指挥使大人可得相位。”
张方平沉声道。
“宁王?”
许元胜拧眉,这原本应该是好事,毕竟有一段时间安全期了。
但宁王?自己和他有矛盾啊。
青山县华府华夫人的那些密信,无疑证明熊家和宁王早就有了联络。
自己抄了宁王的人。
万一他当登基。
那自己的命,还有吗?
“放心。”
“九边重镇,熊家并不强,凭他还扶不起一个王爷,入京登基。”
“何况宁王也非小气之人。”
“不会为了青山县区区一个华府,怪罪于你。”
“再者说,宁王想登基,只靠兵权还不够,还要仰仗都指挥使大人,毕竟大胜统御天下已旧,非蛮力所能问鼎天下。”
“说到底,还需要朝堂上的博弈。”
“我们是都指挥使大人的人,宁王不会过于苛责。”
张方平直言道。
“兄长,近日来如此疲惫,是觉得兵部司目的不纯粹了?”许元胜沉吟道。
“按理说,我等应该遵循陛下的意志,即然早就定下了太孙,自然要扶持太孙登基才对。”张方平苦笑一声。
“局势如此,兄长也不要过于自责。”
“何况这也非我等能够改变的。”
“再者说,都指挥使大人和薛涛大人应该没有答应熊家的提议。”
“否则青州府南端,不至于现在还被封锁着。”
许元胜宽慰道。
“远胜,是不是觉得我过于迂腐了?”张方平苦笑道。
许元胜略迟疑,还是没回复。
“哎,我何曾不晓得,君轻民重。”
“只要不起战乱,不让青州府生灵涂炭,至于谁来当皇上,何必理会那么多。”
“但我终究生于陛下那一朝,更是蒙陛下拨笔御赐,拿下了科举第一。”
“陛下对我是有再造之恩的。”
张方平轻叹一声道。
“兄长,难道遵循陛下的意愿,让太孙登基就好了?”许元胜沉吟道,太孙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