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九月二十九日
展昭下山赴府衙,入府后就去库房,将那飞鹰爪和银鞘宝刀登记上册,入库归公,而后便去见秦正。秦正在前厅,刚刚见过了御史郑海明的家仆管涛,管涛带来了一封郑海明的亲笔书信。
那鼻青脸肿,眼还乌的苏墨也在,不过,较为低调。
阅信之后,秦正拍案说道:“你知道这些年李家在博州贪墨了多少银两吗?”
看秦正这个反应,苏墨就知道那是个天文数字,所以尽量往大了猜道:“一千万两?”
秦正摇头。
“两千万两?”
秦正还摇头。
“三千万两啊?”苏墨也吃惊了。
秦正连连摇头。
“难不成是五千万两?大人别卖关子了?到底信上说多少?”苏墨没耐心了。
“信上说李家在博州贪墨银两无数,无法以数字记数。仅仅是李福海的一所宅子就搜出了现银五百万两。”秦正说道。
“这李福海确实该死。”苏墨说道。
“李福海死就死了,可是博州冤枉啊。可恶好好一个博州居然被他们祸害成今天这副田地。”秦正说。
“大人,这么多浮财不可能都落到李家,到底去了哪里?”苏墨道。
“是啊,去了哪里呢?李家再怎么奢靡无度也挥霍不了这么多金银。”秦正道。
“李家背后还有人。”苏墨道。
“是啊!可惜李福海死了,李郡公也死了,想查都没法查下去。秦正道。
“李茂海将军行事的确鲁莽,难怪陛下会勃然大怒。”苏墨说道。
“可是李茂海到底也没有怎么样是不是?区区杖伤养几个月就好了。”秦正道。
展昭这时候也进来前厅,先唤一声:“大人。”
秦正笑,说:“我就知道你要来找我,这不刚刚送走管涛,我也懒得换地方,就在这里等着你呢。”
“大人,属下惭愧,属下昨晚回去已经训斥了赵初焰,日后她断不敢在那般冲动伤人。”展昭道。
秦正倒有几分心疼他,他说:“是该训斥一顿,免得她日后闯下大祸,无可挽回。”
缓一缓,秦正又说:“莫离姑娘那边的情况苏先生也和我说过了。这姑娘看着弱不禁风,实际也弱不禁风得有些太过了。”秦正说道。
苏墨和展昭互相看看,两个人都觉得这秦正话里还有话。他们三个毕竟每天都在一起,彼此之间太了解了。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个语气便能察觉出许多隐藏深意。
“我也好好问过郑管事,还有那两个侍女,连目击的衙役也问过了。他们所说一致,都说赵初焰口口攀咬莫离,诬陷她不是个哑巴,而且还一身武艺。”秦正说道。
展昭这个时候不好说什么,可是他不喜欢郑管事他们这样说赵初焰。
秦正看着展昭,意味深长地问他:“你可相信她?”
“初焰心肠柔善,绝做不出这等攀咬诬陷之事,属下信她,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所以属下,属下颇为为难。”展昭答道。
“是啊,你相信她。我也信她,可是事实为什么是这样?这其中必定有蹊跷。”秦正说道。
展昭恍然大悟,说:“昨夜我只顾着和她生气,倒忘记好好问问她整件事情。”
“现在也不迟。让周雀去青山唤她下来,我们也好问问她事情过程。”秦正说。
“周雀请假两天,白虎他们各有公务,属下还是自己回家一趟吧。”展昭道。
“你就不要这么山上山下得来回跑了。不是还有杨捕头吗?让她去一趟吧。”秦正道。
杨欣婷可不愿意跑这个腿,但是秦正吩咐了,她不去也得去,也只能走一趟青山了。
刚到小屋门口,还没进门,杨欣婷便听见里面赵初焰的呜咽之声,还伴随着此起彼伏得叫声:“不见了,不见了,那是我的银鞘宝刀,我的飞鹰爪啊……,太过分了!”
“赵初焰!赵初焰!”杨欣婷在院外高声唤人。
等了片刻,不见赵初焰出来,杨欣婷便轻功进院,直接跑去屋里叫人了。
刚进屋,杨欣婷迎面碰上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流泪流鼻涕的赵初焰,她还双眼肿,眼底满是血丝,一看就是哭了好久,两眼肿的像桃。
杨欣婷后退一步,她嫌弃她的眼泪和她的鼻涕,不想那东西弄自己身上。
“杨姑娘,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来抓我了?这回是要杀还是要打?”说着说着,赵初焰那眼泪又泛滥了,一副怂人模样。
杨欣婷想吓唬吓唬她,可是又怕给她吓出个好歹来,那不祸害了自己吗,所以只答说:“我不知道,我奉命带你过府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