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九月十九日。
昨晚月色清,月儿圆,今日天色阴,云儿沉。
刑司衙门今日周雀当值。
展昭刚刚进府,便问站值衙役:“昨日马庄送回来的那位姑娘安置在哪?”
“回展大人,安置在你那间房隔壁了。”衙役答道。
展昭略略皱眉,问:“这是谁安排的?”
“是后衙郑管事。”衙役答道。
展昭点点头,又问他:“周雀可在?”
“周捕头在捕快房呢。”衙役答道。
展昭点点头,持剑往捕快房走去。
捕快房里,周雀搭腿上桌,正百无聊赖之时,展昭进来,唤他一声:“周雀。”
周雀心想:来活了。
“你带几个人,抓徐三回府。”展昭下令道。
“徐三?他犯什么事了?”周雀问道。
“先将人抓回来再说。”展昭不多解释,只吩咐办差。
“我这就去。”周雀领命。
很快,周雀带人冲出刑司。
展昭也未去自己房间,径直前往书房。
秦正正在书房处理各地刑案公文,苏墨也在一旁协助。二人忙活半天,桌案上的公文始终堆积如山。
秦正抿抿嘴,说:“今早上的菜实在太咸,连汤都是咸的,这厨房管事该打。”
“苏先生,你快给我倒杯茶。”秦正又唤苏墨。
“确实太咸。”苏墨端了两杯茶,一杯给秦正,一杯给他自己。
秦正端起茶碗,欲喝茶。茶水还未入口,便听见展昭到了。
“大人!”
“展护卫!”一口茶水也不急在眼下这片刻功夫,秦正还是先和展昭说话,而茶碗就稳稳端在手中。
“这么早,这刚刚过完节你就回来上值了?你刚刚新婚,多多休息几日也是应该,这几日府中也没有什么大案。”秦正说罢,盯着茶水,再送茶水入口。
“属下手上倒有一桩案子,正要禀告大人。”展昭说道。
秦正抿一口茶水,听到他说有案子,忙问:“什么案子?”
“苦主是一妙龄女子,身有残疾,是个哑巴,她被属下的江湖朋友偶遇搭救,昨日属下已吩咐马彪送她过府。”展昭如实说道。
秦正看着苏墨,他认为此事苏墨必然知道。
“卑职昨日回府回的晚,可不知道此事。”苏墨答道。
“属下刚才问过了,郑管事已经将人安置,暂住在府中。”展昭答道。
“住在哪间房?”苏墨问道。
“我隔壁那间。”展昭答道。
“这郑管事也是糊涂,府中安排住进个人,本府居然全不知情。”秦正说道。
“昨日毕竟过节,或许是怕惊扰了大人雅兴。”苏墨说道。
“此处是刑司衙门,正事要紧,人命关天,有什么雅兴不可惊扰。”秦正对苏墨说道。
“何况还把人安置在你隔壁,府里那么多空房,安置在哪里不可,怎么就偏偏选择在你的隔壁,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秦正对苏墨说罢,又对展昭说。
“那凶犯呢?可曾抓获?”秦正又问。
“凶犯徐三。属下已命周雀前去拿人。”展昭回话道。
“本府先见见这女子吧。”
秦正着人去客房带那哑女,而他,就和展昭,苏墨一起等着书房。
些时片刻,哑女带到,其已卸去面纱,以真面目见人。倒真是一“我见犹怜”的奇美女子。
哑女穿青碧色半臂襦裙,款步走来,其身姿纤细,容貌奇美,娴静气质中还带着那么一抹幽怨,一抹凄凉。
此时展昭坐于左侧,一双灼灼热目倒是少了几分炙热之威,多了一份温情。从那哑女入得书房时候,他就分外注意她。
苏墨坐于右侧,看到哑女,也叹其奇美之姿;虽不如吕小霞那般倾国倾城,却更叫人心生怜爱。
倒是秦正,他身体向后仰去,看似松弛实则紧绷。这秦正坐刑司,掌刑杀大权,自是看遍人间各种心肠。任那老练奸猾如何伪装,也能被他一眼看破。任那各种品性如何深埋于人性之下,也能被他看出端倪。可是今日到了这个女子身上,他倒是不明白了,因为他看不出这哑女身上的一丝破绽,一丝性情,而这极不寻常。难道这哑女从头到脚皆是“伪装”?
哑女跪地,对着秦正三跪九叩,一副诚惶诚恐,又感恩戴德的模样。
苏墨扭头看看秦正,那眼神像是在说:大人,她一个哑女,如此可怜,你赶紧让她起来吧。
于是,秦正道:“你站起来回话吧。”
哑女起身,柔弱无力。
“你不能说话,可能写字?”秦正问着哑女。
哑女点头。
“那便把你的经历都写下来吧,本府自然会给你做主。”秦正道。
苏墨听罢,立时去秦正桌案上取纸取笔,并亲自递给这哑女。
哑女取笔书写:民女莫离,年方16,本是良州人士,半年前父母双亡,民女前来平津杨家沟投奔兄长和嫂嫂。一个月前,兄长嫂嫂突然患疾,卧床不起。如今,家中钱财用尽,莫离无奈,只能骑牛出来卖茶,筹集医药费。可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