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拍惊堂木,令堂下安静。他说道:“好一个巧言善辩的妇人。你是想要证据是吧?本府便拿给你。”
郭善柔跪在堂下,未说话,只是身形一晃。
“传岳山川。”秦正道。
郭善柔听到这个名字,一怔,一愣。
衙役传人,岳山川上堂。
岳山川穿布袍,中等体态,长须长发,上得堂来,跪地行礼,呼:“草民岳山川见过刑司秦大人。”
“岳山川,你既是郎中,平日在何处行医?”秦正问他。
“草民家住城郊外,平日便在自己家中行医接诊。”岳山川答道。
“在自己家中?那平日问诊的人可多?”秦正又问。
“草民每日只上午接诊,午后便休息,而且每日只看20人。”岳山川道。
“这是为何?医者,治病救人,岂论数量?”秦正又问。
“唉!回大人话,人之精力有限,草民每日只瞧20人,并非不想救人,实在是人命事大,行医也并非普通行业,岂能只看数量。”岳山川道。
秦正那边还未表态,苏先生在一旁倒是连连点头。
“每日只瞧20人,如此说来倒也甚通情理。如此,你便是精心为这20人诊治,那可能记得他们?”秦正问他。
“回大人话,草民每日所诊治之人均留有医案可备日后查询。而且,我那里也多常客,这些常客的情况我倒是都能够记下来。”岳山川道。
“李如全可是你那里的常客?你可记得他?”秦正问岳山川。
“可是总兵府李如全?住在毛桐坡的李如全?”岳山川问道。
“正是。”秦正道。
“他是我那里的常客,看病看了多年了,几乎每月都来一次,草民自然记得他。”岳山川道。
“这李如全他所患何疾?”秦正问。
“隐曲之疾,难言之疾。得此隐疾,难以治根,房事不举,下边不行,难有一儿半女。”岳山川道。
郭善柔气息突然变急,双臂居然也抖动起来。
“我与你有何怨何仇?为何你要说出此话来?为何你要这样冤害我?”郭善柔当堂失态,质问岳山川。
“李家娘子莫要急恼,这里是刑司公堂,有秦大人明察秋毫。岳某身为医者郎中,只是说出实情,并无冤害任何人之意。”岳山川道。他说话中庸温平,不急不躁,如此倒让那郭善柔乱了阵脚。
“大人,莫要听说他胡说八道啊。我夫乃是刚强男子,身体有力,我夫妻二人生活和谐,绝不像他所说这般。”郭善柔说道。
赵初焰在一侧,对此时堂上之事不听不看,全当自己不是人。
秦正怕惊堂木,问岳山川:“岳山川,你所说这般可有证据?”
“草民便是人证,另有物证,便是李如全每次看病问诊的医案记录,草民也已经随身携来。”岳山川说着便从自己身上取出一本医案来。
医案由堂下衙役转呈给秦正,秦正翻阅过目,再看堂下,其目厉害,能照人心。
郭善柔以为秦正就要叫自己,谁知却没有,秦正暂时未理会她,而是去看那苗家姐妹。
苗家姐妹受刑,又被故意冷落在旁旁听,早就折了胆气,此时正心虚,浑身发抖。
“将苗英苗芳二妇还押上堂来。”秦正叫道。
衙役押上二人,苗英难起身,苗芳看着她,虽说她们是亲生姐妹,可是她才不想变得和苗英一般模样。
“苗英,苗芳,本府再问你们你们刚才上堂供述是否都是实情?是否有故意隐瞒不报?”秦正问二人。
“大人。”苗芳磕头扑地,嚎啕哭着说:“饶命啊,都是郭氏教唆我们这样说的,她还给了我们五百两银子,说是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大人,郭氏她并非贤妻,平日素来苛待自己丈夫,那李如全究竟行不行民妇就不知道了。”苗芳反水了,居然也说到李如全行不行这事情上,这下子轮到郭善柔手足无措,惊恐不安了。
“大胆!”秦正叫道,看着堂上秦正动怒,此时苗芳就像一滩烂泥那样难以起身。
“大人饶命,都是她郭善柔害人,五百两对于我们姐妹而言可不是个小数目。”苗芳求饶道。苗英看着她的这姐妹,她有口难言,似想求苗芳自己独自背下这罪过,因为她已经受罪了,而苗芳还未损伤一根毛发。
“大胆,为着这五百两你们就甘做帮凶,冤害一条人命。”秦正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