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逛街市,买办东西,与她同行得还有莫小凡,莫小凡便是那日从辎重河救出落水翠翠和那个孩童的年轻人。
莫小凡年19,长翠翠一岁,祖祖辈辈皆定居在平津,是土生土长的平津人。他家境贫寒,又失双亲,早早便出来营生,靠着自己一双手,平日里到处做活谋生。日子虽然过得贫苦,但也安然。自从那日偶遇救下翠翠以后,便对翠翠难以忘怀,动了情愫。
莫小凡知翠翠过去,也知自己心意,只想成全自己心意,至于世俗偏见他虽无力改变,可是也不会随波逐流。
“笔墨纸砚,红枣、苹果、梨、茶叶、蜡烛灯油……”翠翠低头清点着竹篮中的东西。
“买齐全了吗?可有遗漏的?”莫小凡问翠翠。
“都买齐了。你也不必跟着我了,我自己回去府衙,这边离府衙也不远了。”翠翠对莫小凡说道。
莫小凡点头,说:“嗯!我就在这看着你回去。”
“好吧,随你吧。”翠翠也不忍拒他,可也不说好听话,随意答了一句便转身走了。
莫小凡留在原地,看着翠翠走到牌楼下,才转身离开。
莫小凡离开,他不知道翠翠一个人在牌楼下站了好久,她一直看着他,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可是她却不让他知道,不让他察觉……
站在牌楼下,翠翠沉沉叹气,感叹自己,也感叹人生际遇。
一边是过去不堪,一边是来人可贵,过去已过却无比清晰,未来却未知。翠翠原想自己孤寡一身,再不信世间情爱,可是她偏偏遇到了莫小凡,她也有心意,也想心怀希望与他一起前行,可是又放不下心中恐惧忧愁,生怕自己过往不堪连累了莫小凡,让他无辜受累。又怕人心可变,今日之日非来日之日,如此挣扎,如此矛盾,她怎么能不难受苦闷!
翠翠站原地,脚下似生根,不前行也不后退,只是低头,和自己的万千情绪纠结纠缠。
右侧方驶来一车,拉车得是一掉牙老马,走路缓慢,马脖子上的铃铛也慢慢悠悠响着,铃声拖得又沉又慢。再看车上,一人没有,只有两口大箱子。此外,还有四人伴马车而行,两人在前,两人在后,前面的一老一少,老得是付金山,少的是刘玲玲。后面得是刑司衙门的展昭和周雀。
付金山走得稳,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对于当朝律法他并不知道多少,但是唯有一条他精熟在心,那便是70周岁以上老者除非所犯乃是不赦之罪,否则都可酌情免受刑罚。
相比较刘玲玲可没有那么淡定了,一路上,他驼背弓腰,双臂下垂,毫无神采气场,如今刑司衙门近在咫尺间,他更是慌忙得气喘不平,胸膛起伏,不当场昏厥已经算是不错了。
刘玲玲想哭,想哭爹,想喊娘,想自己老婆赶快出现来拯救自己。
展昭和周雀都已经卸下伪装,露出真身,两人亲自押着付金山和刘玲玲回衙门,还带回了满满两大箱子物证。至于那车那马都是他们回来途中和城中老乡租用的,用罢了还要还回去。
展昭和周雀都看到了牌楼下站着的翠翠。翠翠这时候也返身回衙门。
“翠翠!”周雀唤人,还摇摆着手。
翠翠听到有人唤她,沿声音望去,见是展昭和周雀。两人大概是刚刚公干回来,可是都穿着便衣,而且身边还有两马车,身前还走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翠翠站在原地等着展昭和周雀上前来。
周雀上来便问翠翠:“怎么就你一个人?赵初焰呢?你篮子里面都装着什么好吃的?”
翠翠先看一眼展昭,展昭和她点头,微笑。她也唤他一声:“展大哥!”
“姑娘自己在家,这三天恐怕都不会出门了。”翠翠答道。
“啊?为什么?”周雀问翠翠。
“姑娘在家用功读书呢。”翠翠答道。
“用功读书?干什么?考状元?”周雀问翠翠,展昭看着他。
“不是了,是,是看刑典。”翠翠支吾一下,还是如实答话了。
“看刑典?我没有听错吧,她吃错药了。”周雀说道。
翠翠不答话,看着展昭,她的眼神刚刚落到他身上,他便上前说话了:“我让她看的,且不说她如今身在公门,就是身为普通平津城民,也该了解律法,否则日后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展昭答话,答得铿锵有力。
刘玲玲看着周雀和展昭都站到自己前面,心中顿生侥幸,想要回去和自己老婆求援,又见此时机会难得,便蹑手蹑脚,先退后几步,然后猛地转身,拔腿就往前跑。
刘玲玲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他跑出去几十米,还不忘回头看,不过他只看到展昭,没有看到周雀。
刘玲玲心下正嘀咕这周雀人哪去了,他也不往前看路,硬生生撞到了前面之物,“哎呦”叫了一声,然后摔倒躺平在地上。
“小子,往哪跑那?刑司衙门就在前面等着你进门呢。”周雀叫话道,刚才突然出现堵住刘玲玲去路,把他撞飞得也是他。
刘玲玲摸着后背,摸着屁股,边呻吟边起身,他看着周雀,眼泪都流出来了。
展昭还在和翠翠说话,这边有周雀他也不需要多操心。
“她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