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人杰往内府中走去,他要去找潘慧慧,看看她究竟在干什么。
潘家府园大,潘慧慧居“博棠院”。博棠院一院十间房,配有小厨房,更有海棠花园,遍植海棠花。
潘人杰走进博棠院,看见一院子的丫鬟,走来走去,忙碌不停。她们或者两两抬着黄花梨木衣箱,或者独自端着首饰盒子,来往于主屋和侧屋之间。
两个抬箱子丫鬟见到潘人杰,作揖行礼,道:“少爷。”
‘你们这是干什么?搬家吗?’潘人杰正好向她们问话道。
“小姐在试衣服,这些都是她试过,不喜欢的,就命我们抬下去,再送回去侧屋。”丫鬟答道。
看来管事所说都是真的,这潘慧慧真是胡闹乱来,但凡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潘人杰叫道,甩甩衣袖,背着手,径直就往潘慧慧房中冲去。
潘慧慧花枝招展,正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照镜试衣,突然那潘人杰就冲了进来。
潘人杰抬头看着潘慧慧,只觉自己双眼发辣,鼻子发酸,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恼还是该笑了。
只见那潘慧慧身着五彩华丽衣裳,梳着云鬓,化着浓妆,活脱脱一个彩雀模样。
“堂兄,你怎么也不让丫鬟报一声,怎么就这样冲了进来呢?你不知我正在试衣服吗?”潘慧慧娇声娇气和潘人杰说道。
潘人杰一副哭相,跺着脚和潘慧慧说道:“你试衣服干什么?难不成你明天还真得要去刑司衙门?”潘人杰问潘慧慧。
“当然要去,为何不去呢?”潘慧慧反问着潘人杰。
潘人杰红了脸。那潘慧慧这时候又问他:“堂兄,你看我穿这身衣服好看吗?穿着这衣服去刑司衙门合不合适,会不会太隆重了?反而吓到那帮人?”
“不合适!”潘人杰发飙,吼着说话道。他应酬几日,久未回家,如今一回家就被管事告知需要去刑司衙门认尸,本已经够晦气了,现在又见着这个奇葩妹妹,差点被气走。
潘慧慧看着潘人杰,她不高兴了,因为潘人杰居然那么吼着跟她说话。
“你以为刑司衙门是个什么地方?你以为我们去刑司衙门是为了何事?你一个妇道人家跟着添什么乱?好好在家呆着吧。”潘人杰叫道。
潘慧慧听罢,心下大恼,又恨又急,就想要好好和他大闹一番。她脸色一变,大叫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了?怎么我如今嫁人了就只配天天呆在家里吗?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嫁了,我做闺女时候你们都没有人敢惹我,怎么如今我嫁人了谁都敢来惹我?是不是嫁人的女人就不值钱了?”潘慧慧越说越恼,发怒时候的那样子和她母亲潘彩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如今牛翩翩也不回家了,还常常留宿在外,我要他这夫君有何用处?还有你堂哥,你也来欺负我?怎么我嫁人了就活该被你们看轻,欺负吗?潘慧慧发了大脾气,声音越叫越大,简直就是在咆哮。那些丫鬟见她这般,都躲在一旁,低头垂脸,大气不敢发出。
“你这是扯到哪里去了?你简直无理取闹。刑司衙门那是什么地方?我们是去认尸呀,你一个女子家为什么要去那凶煞戾气之地?”潘人杰变了称呼,也不敢再叫她做妇道人家了。
“女子就去不得刑司衙门了吗?难道刑司衙门里面没有丫鬟妇人吗?难道那赵初焰赵花魁不是女的吗?你说说我怎么就去不得了?堂兄你就是对我有歧视。”潘慧慧叫道。
“可我们是去认尸呀?”潘人杰说道。到这会儿他反而像是那个没有道理的人了。
“认尸又怎么了?你进去认尸,我在外面等着不就行了。”潘慧慧说得理所应当,潘人杰听得直咬牙齿。
“刑司衙门是叫咱们一家人都过去。可是母亲不在,那该死的牛翩翩也不知道野到了哪里去,如今在家的只有你和我,难不成我还要拉下吗?那真叫刑司衙门的人看轻了咱们。”潘慧慧叫道。
“可……可你也没有必要穿得和只鸟雀一样鲜艳吧?”潘人杰说道。
“我平常就是那么穿衣打扮的,我就喜欢那样子,我是当今潘相爷的家人,怎么如今只去个刑司衙门,我就不能做我自己了,这是何道理?”潘慧慧叫道。
“你就穿一身普通点的衣服不成吗?那是刑司衙门,杀人头,斩人命的地方呀,天天都有人头落地,活着的人个个都堪比鬼神,你穿成那样子谁看你呀?你又不是去选美?”潘人杰也急了。
“谁要他们看了?我喜欢怎么穿戴就怎么穿戴,我的衣服就没有一件普通的。堂哥,你若是还不同意,咱们就各去各的。”潘慧慧给了潘人杰脸色,她说罢还真就不理他了,接着去倒腾自己那一头珠翠发饰。
潘人杰又气又急,满脸通红,可是他也无奈改变这奇葩妹妹的心意。
“我……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一个妹妹?”潘人杰埋怨说道。
“堂兄,我都不嫌弃你,你怎么还嫌弃我了?”潘慧慧说道。她淡定说话,不气也不恼,可是却把潘人杰气的快要七窍生烟。他现在开始理解牛翩翩了,要是他是牛翩翩,他才不肯回家,可是这话不能说出来呀,要是说出来,他那妹妹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