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进大半日,经过原平县,就快要到前面的昌平县,今夜展昭和赵初焰都将在那里留宿过夜。
未时之后,那赵初焰就一直醒醒睡睡,此刻已经酉时,可她还未睡够清醒。
展昭将马匹赶去草地之上,放任它们低头吃草。此时车辆不再继续向前行进,将停而未停。
展昭扭头去看赵初焰,这赵初焰熟睡,不坐座榻,就席地而坐,身体蜷缩,双臂垂放,头颈斜靠着窗户,睡得很安静。
展昭无意惊扰她,可她这时候却睁开双眼,醒来了。
赵初焰第一眼便看见展昭,他也正看着她,见她醒来便说道:“你醒了?”
“醒了。”赵初焰答道,揉着眼睛,坐得姿态随意,竭力让自己迅速清醒。又说道:“我可是睡了一路?我感觉我睡了好长时间。”
“有我赶车,你若是觉得疲累就休息一会。”展昭说道。
“不用了,已经休息好了。我们这是到了哪里了?”初焰起身想出车厢,她到车厢门口处向外面一看,只见前方是一片茫茫草野,那两匹马此时也不走了,都在低头饱食青草。
“前面就是昌平县,今晚我们就去那里找家客栈留宿。”展昭说道。
初焰点点头,坐了下来。她托着腮帮说道:“最近我是特别容易犯困,也问过苏先生,苏先生说我伤了身体,可还需要大把的时间才能调养过来。”话罢,初焰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她这不是自己把自己给出卖了吗?不过也没有关系,展昭那时候不在府衙,未必知道她害了相思病,得了心疾。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展昭说话了。初焰咬着嘴唇,这会儿真是抬不起头来了。
展昭看到初焰低头不语,眼角处隐有泪光闪现,自己也不清楚明白自己心意,情不自禁便问她:“你为何低头不说话?是难为情吗?还是此事需要避讳我知道?”
这一句话倒激得赵初焰瞬间抬头,让她不得不面对他。她看着他,眼中含泪,面红耳赤,心中一片滚烫。只能狡辩说道:“这事情总归是我私事,若是可以藏得住我宁愿不跟任何人讲。可是经过那事情之后整个府衙上上下下全部都知道了。”
“那现在呢?你心中可释然?”展昭问初焰。
“也并非释然,只是我找着了可以和心中那番情感,那个人共存的方法。”初焰说道。
“什么方法?”展昭问初焰。
“我会千方百计,竭尽所能地对他好,也愿这世间一切美好都能发生在他身上。”初焰说道。展昭看着她,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温柔,看到了深情,也看到了挣扎和痛苦。
赵初焰看到展昭那么盯着自己,细读自己的眼神,瞬间乱了阵脚。她说:“大人还是不要问了,这是我的私事,无碍礼数,无碍道德,更不违法害人。即便大人再问我,我也不会回答了。”
“是我太无礼了。”展昭说道。
“也不是无礼,我不是那个意思。展大人不必如此,只需要给我一点时间,让我静一静就好。”初焰说着就低着头,重新钻入车厢,坐去窗前,打开车窗,将头脸一并伸了出去……
展昭看不到她的表情眼神,他嘴角上挑,不但没有心疼她,反而觉得她有趣,反而更想去深探她的内心和情感世界。
马儿吃饱,继续赶路,展昭驾车,车厢内赵初焰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酉时过半,傍晚之时,马车驶入昌平县。
昌平县是一富县,也归平津管辖节制,不过再往下走就不是平津地段了。
展昭看中一家名为“和美客栈”的客栈。因为这客栈是本县最大,也是最舒适整洁的一家,上下三层,楼上都是住宿客房,底层是饭店,可提供住店客人饮食需要,无论烧水吃饭都非常方便。若是他一人出来他不会考虑这么周全,只是如今身边有女眷,也必须要仔细斟酌,考虑各个方面。
展昭使了银子,哄得店小二分外殷勤周到,亲自给他的两匹马去马厩安排位置,又帮着卸车,还答应晚上要好好再喂马吃喝一顿。
两人前后脚进店,展昭始终快赵初焰那么三四步,他先去柜台付钱要房间。初焰原来还想自己出钱包两人住宿,可是那怎么可能,对方毕竟是展昭,怎么会让她一个女人出钱。他可是连她给吴老汉女儿的那几十两银子都算在了自己身上,如此大包大揽的性情,初焰不仅少见,而且不解。
掌柜的收了钱,又唤着小二:“四毛,快带这两位去三楼阳面的那两间天字号上房。小心伺候着,千万不可怠慢了。”
“得了,知道了。”小二四毛应道。
“初焰。”展昭唤着初焰,初焰走去他身边。他对她说:“咱们先去房间放下行李,然后再下来用晚饭。”
“都听你的,展大人。”初焰说道。
那掌柜和小二都耳朵尖,一听初焰唤展昭展大人,便警觉起来。掌柜立刻问道:“展大人?你们是官家吗?”
展昭对掌柜的摆摆手,说道:“不是,她是唤我姓名。我姓展,名叫大仁,大小的大,仁慈的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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