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时,原着怀抱着棕褐色的玩偶小熊坐在客厅角落里,眼神落寞,不知飘在何处,眼睛里仅有的光芒也是地板映出的灯光。
原着记得那时是夜晚,夕阳落下余晖很久,外面黑的不见五指,雷雨交加之际,树木随着狂风不停的晃动,豆大的雨点拍打在身旁的玻璃上,乌云伴随着闪电掩埋夜空,正在原着呆滞的看着地板时,大门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原价进来收起伞,一个女子站在原着身后,女子身穿过膝白裙,白色的高跟鞋不沾一点泥土,青绿色的玉镯戴在右手手腕上,灯光晃着它发出隐隐绿光,女人面容皎月,眼眸如月光般清澈,散发着清雅的柔光,柔和了身后的漆黑的夜色,长发用一支玉簪绾着头发,几缕碎发待在额前。
这是原着第一次见白素媛,只见女人缓缓进来,打量着客厅内的一切,目光如冷气般。
“这是我家,”原价放下伞,简单的说道,也不看身后的女人,拂了拂袖子上的雨珠,径直的走到沙发处坐下来。
女人环顾四周,目光锁定了坐在自己西北角的原着,原着此时也怯怯的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
原着壮着胆子站起来,诺诺的走到女人的身旁,怀抱着玩偶,抬起头来看着她,女人也低下头看着原着。
原着伸出左手,拽了拽女人的裙边,小声的问道:“你是妈妈吗?”
女人听后吃惊,一秒钟便冷静下来,冷漠的看着原着,眉头紧皱。
原着看到女人如深渊般的眼神,便后退一小步,松开手,警惕的看着她。
“原着过来,”没等到女人说话,原价便对着原着摆了摆手,示意他过去。
原着不愿意理会原价,自从自己目睹了他推搡着母亲摔下楼梯之后,便对父亲心存忌惮,很怕父亲再用那种冷酷无情的眼神看着自己,也不想待在原价身边,去感受那宛如冰山上散发的冷气。
“过来,”原价再说一遍,眼睛看着原着,眼神看原着不是看儿子那般温情,而是看陌生人那般冷淡。
原着不情愿的走过去,走到原价身边站着,低着头,不看原价。
“这是我儿子,原着,”原价向女人介绍。
“原着,这是你未来的妈妈,她叫白素媛,”原价的声音如机器般生硬,不富有任何生机。
白素媛看了看原价,又看了看原着,基本无视原价的的话,直接问道:“我的房间在哪?”语气生冷僵硬。
“二楼,”原价转过头,看着女仆婧蕊,一个眼神示意,随即那位女仆便带着白素媛去了二楼。
原着看着白素媛离开的身影,紧紧攥着玩偶的手腕,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父亲,小声问道:“爸……她是妈妈吗?”
“没你什么事了,你回房间吧。”原价低着头看着手机,看都不看原着一眼。
“可是……”原着支支吾吾道。
原价听到,抬眼看着原着,一记冷漠的眼神示意,原着看见,立马把要说的话生生的憋了回去。
原着本想说,他不想回那个只有自己的房间里,那个房间空旷冷寂,毫无生气,但看到原价的眼神,他心如死灰,他知道自从母亲走后,父亲就再也没有理过自己。
原着失神落魄的离开,来到二楼,看见白素媛站在自己房门前,眼睛盯着门,她似乎隐约知道原着上来,转头看他,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孩,不说话,便径直的走向里侧最后的房间。
原着第一次感受到整栋楼危机四伏,感受到比以往更冰冷的寒意,看着自己的房间,似乎无数鬼魅缠绕着自己,似乎无数树影恐吓自己,从那时起,原着本灰淡无光的天空瞬间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次日,原着被女仆婧蕊叫醒,换好衣服,洗完漱,走出房门,看见白素媛走出房门,正好四目相对,原着与其眼神对上时立马关上门躲了起来,他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神如刀刃一样,切割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原着听到叮当叮当下楼的声音,这才把门打开,看见走廊内白素媛已经离开,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惧怕她,似乎与生俱来般,视她为洪水猛兽。
原着下楼,走到厨房,看见白素媛优雅的坐在主位,周围只有女仆婧蕊在身边忙乎,这个家里除了婧蕊,就还剩下经年管家,自从张明美去世后,家里就剩下这两位,婧蕊以往是照顾生母的,经年管家是跟随父亲左右的,以往原府热热闹闹在于人多,现如今冷冷清清的只剩下这几个。
白素媛左刀右叉的吃着盘子里的肉排,原着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时,白素媛瞟了一眼他,随即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起身从原着身边走过,临到原着身边时,给了一记看孽畜一般的眼神,他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白素媛那千刀万剐的眼神。
原着心里默念:我怎么招惹她了?
白素媛基本上都是在家的,优雅的看书,优雅的看景,只要在家与原着见面,眼神除了冷漠就是看蝼蚁牲畜那般,再无其他眼神,就连给陌生人的眼神都要比原着的要好,而且只要白素媛在的地方,原着都是小心翼翼的路过,明明自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为什么搞得自己如同私生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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