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遥月这人外表看着温温和和,实则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性子有多么执拗,还是那种天真的执拗,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让温絮在国报上宣扬一下捐冬衣的活动,反响竟然还不错。
京城中,富贵人家多,衣服也多。坏了旧了都是直接扔的,如今有人要收,能捐就捐还能博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温遥月连着几天练完武后就冒着雪去各地做调查。
她主要是想看看京城附近村子的支出和收入。
轻云跟在她身边奔波几日,都没弄明白自家小姐是要做什么。
又一日两人在酒馆里面歇了脚。
温遥月拿着奇怪的东西在纸上写写画画,神色认真。
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小姐说是铅笔,其实就类似于木头里面嵌着炭,比毛笔方便很多,不知道又是小姐从哪本书里看来的。
写的字也是奇奇怪怪,总是少一笔。
不过轻云已经习惯了小姐突如其来的新奇想法和异于常人行动,毕竟她家小姐可不是普通人。
“客官你的菜来了!”随着小二一声吆喝,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上桌。
其实只有三道菜,一荤两素。
还免费送了两碗汤。
轻云一看那汤,顿时皱眉,清汤寡水,几根青菜。
她家小姐近日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得空休息,怎么能喝这么没营养的汤。
她当下就要起身让店家帮准备一碗鸡汤好好给小姐补补。
结果,她家小姐非常自然地拿起碗喝了一口,还抬眸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轻云身体一僵,重新坐回位置。
温遥月在自己的小本子上画了一笔。
她们现在在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县里,虽说最近,但光坐马车也要一整天。
温遥月沉默地看着手上的本子,恍惚间她都快忘记她只是一个祭酒。
她揉了揉头,想法是有的,但是以目前她的身份就有点尴尬。
算了,温遥月把本子收了起来。
她现在还是先想办法提高升学率吧。
“呦,老娘是看得起你才跟你说话,你别给脸不要脸。”
下面突然吵吵嚷嚷。
“你干嘛,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个登徒子,你不要脸,放开我家公子。”一道怒吼的男声。
“我干嘛,我就想让他给我唱个曲。你家公子穿成这样出来,难道不是青竹院的?”这人像是喝醉了,听声音有些大舌头。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那笑声让人很不舒服。
“你,你,你,你们!”那人显然气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同时又感到害怕,声音都带着颤音。
温遥月皱了下眉,轻云立刻道:“小姐,好像是有人喝醉调戏人家公子呢。”
她们坐在二楼包厢,这里的酒楼呈环状面向酒楼的那一面围着一层栏杆,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见一楼发生的事情。
温遥月倚着栏杆垂眸望去。
只见一个红着脸的女人正挡在一个白衣公子前面,周围的女人们都在看戏,满脸都是轻视的笑意。
那白衣公子看样子是付好钱准备出去,却没想到他和他的侍从会突然被人拦住。
白衣公子穿着简单的白衣,从头到脚都包裹得好好的那种,头上还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他旁边的侍从看起来年纪不大,红着脸气得快哭了。
温遥月想起刚才那女人说的话,嘴角扯了扯。
真是荒唐。
那女人还在不依不饶,盯着那公子的眼神,让人一看便知在打什么肮脏的想法。
白衣公子旁边的侍从乌安真的要气哭了。
他家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本来以为快到京城吃顿饭应该没事的,便让侍女去为公子备些东西,吃完饭时侍女还没回来,公子就打算先回旅馆,谁知道刚走两步就撞见这个下流货。
看着前面一看就纵欲过度的女人,乌安红着眼面容扭曲。
就这比癞蛤蟆还癞蛤蟆的超级无敌癞蛤蟆居然还敢碰他家的公子。
乌安呲牙咧嘴恨不得把她咬死,他想好了,到时候若是侍女还没来,这女人胆敢碰他家公子一根毫毛,他乌安就算吐也要咬死她。
白衣公子眸光冰凉地看着那个女人,女人盯着他修长俊逸的身姿,终于还是没忍住伸出手。
白衣公子指尖微动,衣袖间渐露寒光。
就在这时,那只手被另一只漂亮白皙的手指按住,而温遥月另一只手指还轻轻抵在张着嘴露出牙齿一脸凶相的乌安额头。
乌安懵逼。
白衣公子指间动作微顿,眸光移动,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身影。
她披着一身红色的白毛大氅,衬得脖颈白的透明,青丝乌黑似绸缎,侧脸弧线流畅带着白雪似的荧光。
白衣公子浓密的睫羽轻轻颤了颤,将出了鞘的利刃重新收了回去。
“这位小姐,律法第一百五十六条,调戏男子,欲强迫男子者行笞刑六十。”
她面带微笑,声音如溪水潺潺,语调温和,不紧不慢,像是在和人交谈一般。
然而下一秒。
“所以,烦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