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村庄安全,并无狼群袭击。”
“留一些人去铲雪,其余人和我一起去山上除狼。”
确认村里并没有被狼攻击,燕鹤清没再多言,握着剑上山。
村民们聚在一起抹着眼泪看着她们。
“我家南儿不知道还活着吗?”男人跌落在地,嚎啕大哭。
“早知道我就不让她去玩雪,她还那么小,老天爷,你怎么那么狠心啊。她还那么小。”
男人哭的凄惨,其余人也不忍直视。
有人安慰,“别担心,肯定会没事的,没听她们说吗,那可是将军,很厉害,南儿肯定没事的。”
男人哭得直不起身,绝望的眼睛重新迸发出惊人的光,“对,对,我应该相信她们,我应该相信她们。”
*
“温大人,雪清好了,可以过去了。”
温遥月点点头,看着大夫给小孩正骨,一个动作,只听咔的一声,已经恢复原样。
小孩迷迷糊糊睁开眼,可能记忆还停留在雪崩的时候,恍恍惚惚哇地一声大哭。
温遥月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温柔地安慰。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
小孩泪眼朦胧,声音沙哑,“仙女姐姐,我这是在天上吗?你是不是来接我的?”
小孩委屈地瘪着嘴,滚落着泪,“可,可不可以让我看看爹爹再走。呜呜呜。”
温遥月愣了几秒,听着孩子的童言童语哭笑不得,“没在天上,你还活着呢。”
“没在天上?”
小孩懵懵地看着她,忘记哭。
“走吧,你爹爹应该着急了。”温遥月抱起她,她身上的衣服是大人款式,大的可以拖地。外面还裹着一件狐裘大氅,像个球似的。
小孩身体没发热,比那两个大人还好些。
她睁着一双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乖乖地埋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唉,快看呢,王家的,那抱着的是不是南儿。”
地上的男人倏地站起身,满脸眼泪几乎凝结成霜,他目光紧紧地看着前面从风雪里慢慢出现的身影,那人身姿清瘦,黑发飞扬,面白似雪,而她怀里有个小脑袋正急切地望着这边。
男人一直提着的心一松,腿脚因为骤然松懈而发软。
“南儿,我的南儿。”男人喜极而泣,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爹爹,仙女姐姐,是我爹爹。”小孩满脸欣喜,忙伸出手挥。
一个女人擦了擦泪也跟着跑过去。
温遥月看好扑倒她前面又哭又笑的人,轻声道:“她没事,很勇敢也很幸运。”
男人盯着她眼泪不停滚落,嘴唇颤抖着不停道谢,甚至要跪下来。
温遥月一把拦下。
“先把她带回房子里吧。”
旁边一片憨厚的女人红着眼接过小孩,小孩看着他们,也知道自己差点就回不来,委屈害怕在看见亲人时喷涌而出。
“爹爹,娘亲,我好害怕。”
女人低声哄着,“不怕,不怕。”
看着他们三人身影消失,温遥月才看向周围,没看见燕鹤清的身影,知道她现在应该在山上。
狼没下山,村民没有受伤,是个好消息。
“这位小姐,你们还有没有救下别的人啊?”有人走出来紧张地问道。
想起两个没有气息的人,温遥月心里微沉,“她们在庇护所那里,现在还没醒。”
几个村民闻言立刻向她道谢,满脸喜悦地跑过去。
温遥月抿了抿唇。
“小姐,快进屋里坐坐吧。”
有村民拉着她进屋里,给她递了一杯温水。
“谢谢。”
她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水,温水氤氲雾气模糊那过分的昳丽,冰雪似冷白的面容衬得眉眼乌黑。
村民心一颤,乖乖,这长的也太好看了。
这有个破口的碗在她修长的十指里恍惚间都变成某种精贵瓷器。
温遥月喝了一碗温水,整个肺腑都跟着暖了几分。
外面传来声音。
只听村民惊呼,“将军把狼都打死了!”
温遥月一怔,忙出门看。
只见洁白的雪地躺着一家好几口狼,狼血染红地面,村民在旁边欢呼。
燕鹤清脸上带血,眉眼间还有几分没有消失完的杀气,面容冰冷地拿雪擦剑,毫不在乎她们的喜悦。
“将军。”温遥月笑着叫了一声,几步走到她身边,把一张雪白的巾帕递到她前面。
“用这个吧。”
燕鹤清抬眼,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盯了好一会,“你的大氅呢?”
“给一个小孩了。”温遥月见她没动,伸手拿过她的剑,细细地擦掉它上面的血。
燕鹤清松手让她拿着,目光一转,“清光,把你身上的大氅脱了。”
被叫做清光的女人愣愣地啊了一声。
清光这人喜爱容貌,觉得披着大氅很好看,每逢冬日都要披着。
燕鹤清黝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
“大氅。”
清光后知后觉地看了眼她旁边的温遥月,温遥月微窘,忙摆手:“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