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燕鹤清定好时间,压在心头的事便又少了一件。
温遥月心情颇好,好不容易得了闲,倚在窗边看看看风景,心头宁静满足。
天气凉的很快,外面那棵大树不知何时叶子竟已枯黄一片,随风而落,无端露出几分萧瑟。
都说,愁者,见万物自带愁意。
乐者观万物,则自带意趣。
春夏秋冬,每个季节,她都很喜欢。
如今能这般安静健康地倚窗观景,也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外面吵吵嚷嚷——外院和内院吵起来了!
祝月眸光微顿,年轻祭酒枕着胳膊倚躺在窗边,发丝柔顺而乌黑,白色丝带缠绕在乌发间乖巧地垂落在窗侧,衬得脸颊冷白如玉。
她半阖着眸,十分惬意慵懒的模样。
许是听见吵闹,她微微皱起眉,睁开眼,一眼就看见愣愣站在窗外的祝月。
“祝月?”她向着吵闹声方向望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出门朝她走。
外院与内院的学生一直以来都有些间隙,内院瞧不起外院,认为她们无所事事,只知吃喝玩乐,实属纨绔,外院则认为内院都是一群假正经,伪君子,高傲自大。。
双方虽然都瞧不起对方,但还是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恙多年。
哪想,今日突然就争吵起来。
听祝月说,导火索是一个蹴鞠。
原来,课间时外院弟子在比赛踢蹴鞠,结果,一个不慎,蹴鞠就踢进内院。
内院弟子正在看书,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
原本就不满她们吵闹如今越发生了火气,于是两者便吵了起来。
温遥月去的时候,夫子们已经拉住架。
学生们隔着嗓子嘴巴还在不停地骂。
一群学生穿着青春靓丽的校服,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两团人,密密麻麻的人头,聚在一起,嗡嗡嗡地像一群小蜜蜂。
温遥月看着看着都忍不住侧头笑了。她笑也不躲着,一群怒气冲天的学生们没看到,祝月却是看得明明白白。
她怔了怔,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祭酒笑的样子可真好看。
“祭酒来了!”有眼尖地看见她。
“祭酒快给我们评评理。”她们气势汹汹地七嘴八舌试图把她拉进自己的队伍。
温遥月抬手,无奈道:“安静!”
等她们声音渐渐熄灭,温遥月才开口。
“事情我已经了解。你们向她们道歉了吗?”她看向外院弟子。
洛离嗤笑一声吊儿郎当地道:“道了,没办法,人家就是觉得我们是故意的呗!”
外院弟子立马附和。
“你们呢?”她又看向内院。
“她们又不是一天两天,总是吵吵嚷嚷的,打扰我们温书。”
内院一个高瘦的女生不满道。
“你们心里其实都瞧不起对方。是这样吗?”温遥月道。
“她们就是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拿什么让我瞧的起。”内院弟子昂着下巴不屑道。
外院弟子一听就炸了,“你们还不就是一群书呆子,假正经。”
两方人看着又要骂起来。
温遥月打断她们的气焰,“停!”
她笑了笑,“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瞧不起对方,那你们来比个赛吧!”
“什么比赛?”
“明天停课,上午比文,下午比蹴鞠。夫子们今晚将试题准备好。”
夫子们虽然不解其意,却还是立马附和
内外院其实不只是学生们有争斗,夫子们亦有。
内院高傲,连着夫子和学生都瞧不起外院。
温遥月之前就想着该如何解决掉内外院这种思想,如今时机不就来了吗。
刚好趁着这个时机,给她们上一课。
教教她们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这次比赛,会被记录展示在公示栏上。大家好好表现。”
“公示栏,是不是就是院子里立的那个大牌子。”有学生问。
“是的。”
学生们对视一眼,剑拔弩张。
下午学生们自习,夫子们则被叫去大堂,一张长长的桌子,两边坐满人,温遥月坐在中间,可以清晰地看见所有人。
司业给每个人发了一本书。
夫子们有些好奇地打开,上面写了几个字——记录本。里面则是空白的。
见所有人都拿到书,温遥月才开口。
“相信大家都很好奇,这本书是用来做什么的?”
众人抬眼向她看去。
她们确实挺好奇的。
“你们手里的书叫做记录本,用处就是记录我们开会需要记住的重要内容,以及自己需要做的一些事情。”
“比如,现在我们就开始我们第一次正经的开会内容。诸位如今可以在书里写下今天的时间,标注第一次会议记录。”
“我会说很多东西,你们可以简单地记下重要的事情。”
上一次开会,只能算是她了解这个地方的一次机会,还算不上正经会议。
如今长桌,黑板,粉笔都已经制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