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遥月统一又去内院看了下,内院弟子睡觉的也有,但是少了很多。
大多数学生们都在认真听讲,教舍里只听见夫子讲书的声音。
内院和外院相差确实很大,这是为什么呢?温遥月不由深思。
学生们性格有所差异,再者就是学习环境和学习习惯。
总体来说,分在外院的都是一些性格比较调皮,难以静心的学生,她们聚在一起,这样一来,外院的学习气氛也会较为松动。
日复一日,习惯这种松弛感,就很难再聚精会神的听课。
当然,性格爱动,温遥月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每个人性格不同,有人喜静便自然有人喜动。
学习好的,其他方面不一定擅长,学习不好的,未必就一无是处。
内院弟子缺少运动,外院弟子缺少耐心。
若这两者能够取长补短,倒是个好事。
不知不觉,她走到丁班。
这是一个全是男子的班级。
温遥月和这个时代的男子接触很少,对他们的了解大多来自朝阳国史书。
朝阳国男子在大皇子掌权前地位比现在低很多,大皇子掌权后,许多关于男子不利的一些律法被全部销毁。
史书记载,男子未出阁前,出门需带帷幔掩住姿容,不可与外女有肌肤相触等等一系列堪称严苛的规定。
嫁为人夫后,需要贤惠,大度,替妻主分忧,管理内宅,纳侍,传宗接代……
如今,对于男子的需求宽松许多,他们可以不戴帷幔上街,也可以与女子一同上学堂。
因此温遥月也没想过,在丁班后面会听见夫子说这样的话。
“男子生来就是为了相妻教女,传宗接代,你们学这些东西也是为了能够找一个好妻主,让以后日子过得好些。如今陛下开恩,允许你们入国子监学习,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戴德认真学习。甚至与我叫板!!!”
这个夫子是个年轻男人,容貌倒也算得上清秀,只是眼睛狭小,眉眼间多了几分小家子气。
屋里的少年们习惯了一样,一言不吭。
温遥月看见洛寒,他脱下女装,换了一身更加精致的男装,一身白蓝交映的芙蓉云绡衣,衬的少年模样昳丽,只是眉眼过于平淡。
他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那个年轻夫子还喋喋不休,温遥月再也听不下去,直接出声喊住他。
那男夫子突然被打断,面露不悦,目光一转却看见门后长身玉立的温遥月,愣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羞涩起来。
他小步向她走去,抬头看她,红着脸小声道:“温祭酒,你,你怎么来了?”
他下意识露出自己最好看的一面,仰着脖颈,眉眼含情。
温遥月当没看见,淡淡一笑,“我记得这节课当是教琴。”
男夫子羞涩的面容一僵。
温遥月走越过他,走到讲台,往下一扫。
少年们看着她,略微羞涩的红了脸。
洛寒这时也从窗外收回视线,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男夫子在温遥月这里受了委屈,一看底下这群少年年轻漂亮的脸蛋泛着朝霞,羞涩又带着几分仰慕地看着台上的人,心里就窝着一团火。
他眼里闪过几分嫉妒。
少年们模样长得精致漂亮,重点是年轻,脸蛋嫩的像剥了壳的鸡蛋。
男夫子恨恨地看着他们的脸,手指绞着衣角,力道大的像是把这衣服当做这群少年,想活活掐死他们。
温遥月注意到他眼神的恶意,眸光微沉。
对孩子有恶意的老师,绝对不能留在这里。
但温遥月还想着给他几分面子,毕竟男子本就难立身,若是大庭广众之下被她直接辞退,只怕他以后不好过。
因此温遥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温声道:“白夫子,我看你也累了,先下去歇息吧!”
她面容带笑,语气温和。
白夫子痴痴地看着她,恍惚间以为她在关心自己。
他脸上发烫,轻轻地点点头,克制住心里的荡漾,眉眼带笑地离开。
少年们有些不开心,他们不喜欢白夫子,却很喜欢温祭酒。
可是温祭酒好像在关心白夫子。
少年早熟,十五岁的年纪在这个农村大多都是成了亲的。
温祭酒没比他们大几岁,又长的清雅绝伦,温润如玉,像天生月亮一样耀眼,比这京城所有的小姐还要出挑。
少年们正是情窦初开,难免对她心生涟漪。
当然,温遥月并不知道,若是知道,她怕是都不会踏进这间教室一步。
她虽说如今才十七,可加上前世年龄,她心理年龄怎么说也有三十多。
她自认为自己年纪大,看这群少年少女就像看孩子一样。
少年们跪坐在蒲团上,抬眼看她,一眼望过去都很乖巧。
他们前面摆着一架古琴,琴有七弦,小巧精致。
温遥月对着他们跪坐在琴后,随手拨了一弦,琴声清澈悠扬。
“你们如今学到何处?”
少年们对视一眼,有人轻声道:“正在学《远山淡影》,